告白

林然是在距离她家一公里以外的小公园找到顾一默的。

他靠在花坛边的树上，手指尖拿着一支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清冷的月光照在雪地上更添了几分难耐的孤寂，静悄悄的除夕夜，万家灯火，热闹之外是无边的黑暗。

林然慢慢的从小径上走向花坛，还没来得及清理的积雪踩在脚底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听到有响声，顾一默抬头望去，慢慢的唇边晕开一抹笑意，随后却又消失在黑夜里。

此时的林然心情是雀跃的，她仿佛是抓到了些什么，这若有似无的东西，扎进她的心里，植入骨血，慢慢的指引她走向眼前人的世界。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顾一默熄掉手里的烟，扔进花坛边的垃圾桶，站起来也朝小径走去。

两人在小径上汇合。

林然“给你。”

林然把刚才在肯德基买的热咖啡递了过去。

顾一默一愣，看着递过来的咖啡，从下午就开始郁结的心里拨开一层层涟漪，渐渐平静下来。

他在小姑娘殷切的目光中接过来喝了一口。又一口。

林然“嘻嘻，我就知道你喜欢喝这个，之前我看你就老喝这个。”

顾一默没说话，带着林然继续沿着小径往前走，下午转过来的时候，他看见有人在挂灯笼和装饰小彩灯，现在应该很好看。

两人肩并肩走着，林然今天穿的是平底小靴子，高度刚好在顾一默的肩膀上方一点点。

林然“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去找我。”

顾一默低头看了看林然，但是小姑娘一心低头走路，只留了个头顶给他。

顾一默“去了，下午的时候。”

语气里夹杂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其实顾一默之前想的是，自己悄悄来她的城市看一看，看一看她从小生活过的城市，这样总比自己一个人待在酒店要好过。

同一片天空下的除夕，也不算是一个人过年了。

所以他也提前买了来X市的飞机票，只是是除夕当天上午九点到达。

不知道是天意还是潜意识，自己的酒店竟然就在林然家的附近。吃完午饭不知怎么的，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她家的小区。

然后，就在楼下看到林然送于哲下楼的场景。

顾一默“你送于哲下楼的时候。”

顾一默转过头，不在去看林然。

林然“咦？”

林然停了下来，然后又拽了拽顾一默的袖子让他停下来。

除夕夜的小公园本来就没几个人，现在两人停下来，连“咯吱咯吱”踩雪的声音也没有了，静的林然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林然“我们是在超市遇到的，然后他送我回家，接着在楼上坐了一会，就走了。就是这样，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我们在学校里见过，不熟悉，就学生会一起聚餐吃过饭。我，林然，对他没有一点感觉，以前、现在、未来，都不可能。你听到了吗？顾一默。”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很轻，像是怕吓到自己手里的宝贝。

她对上顾一默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她想要的所有星辰大海。

林然“你，懂不懂？”

林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她知道，这些话，今天必须要说清楚，

林然“我决定当经纪人，我决定当你的经纪人，不是当一天，也不是两天，而是要一辈子的。”

林然“我对你不是一时兴起，我是蓄谋已久。”

林然不太敢看此时顾一默是什么表情，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蹲下来，把脸埋在两手之间。

顾一默看着刚才还一副“壮士一去兮”的视死如归，现在却又不好意思到不敢看他，不由得轻笑出声。

他也蹲了下来，在心里一字一句梳理着刚才小姑娘说的话，手上却先摸上了小姑娘的头，一下又一下。

林然平静了一会，抬起了头，脸上的热气还没有散去，眼睛却是亮晶晶的。

顾一默“我很开心，小然。听到你这么说，我很开心。”

顾一默把林然从地上拉了起来，两人面对面牵着手。

顾一默“我之前就在想，你或许也是喜欢我的，但是，但是我却，我其实并不像你看到的样子，我怕等你真的了解我之后，会失望，会离开我。”

林然“我知道的你远比你知道的要多得多，在《绝密》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后来程宇也都和我说了。”

林然“我都知道。”

林然把手从顾一默的手里拿出来，然后轻轻抱住他。

林然“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但是你只要知道，”

林然从他的怀中抬起头，一字一句的对他说

林然“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即使你身后就是万丈深渊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奔向你，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

顾一默望着看向自己的林然，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想起《绝密》爆破的那一天，那个义无反顾推开自己的她，把自己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的她。

如果是她，那么他愿意向她敞开所有的门窗。

或许，真的可以不一样。

他也挣扎过，尝试过，他恐惧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她，当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可救药爱上她的时候，事情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

像是一匹失去缰绳的野马，横冲直撞，毫无章法，却也让，他甘之如饴。

当他今天看到于哲出现在她身旁的时候，无来由的怒气和嫉妒差点让他冲上去。

所以当林然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既然她来了，那么就再也不会放她走了。

顾一默收紧揽在林然腰上的手，一低头就吻上了眼前小姑娘红艳艳的嘴唇。

在她震惊的睁大双眼的时候，轻轻摩擦着唇上的柔软，用轻的只有他两可以听见的声音说

顾一默“闭眼。”

林然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很听话的闭上了眼，抓着顾一默大衣的手渐渐放松。

顾一默感受着来自身体的最原始反应，吻的郑重而珍惜。

但是小姑娘却似乎还有点紧张，完全没有章法，只能顺从的跟随着他的节奏，全然没有刚才袒露心声的大胆，到最后整个人都软在顾一默的怀里。

林然有点缺氧，大脑一片浆糊，在结束之前，只记得耳边是顾一默凌乱的呼吸声，以及一句带着热气挠着她耳根的“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