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于长而寂静的走廊，希晓然怀中抱着红皮笔记，不时地查探前后方的情况。
但很明显，那些把自己与江月白夹在中间的人并没有丝毫松懈。
“……原来是这么回事。”
脑内传来了创造的喃喃声音。
“怎么回事？”
希晓然亦在心中疑惑地问道。
“看完了，待会可以把笔记给他们了。另外，我们再去她说的那个玉秀村看看，说不定那本会更详细一点。”
……
审讯室。
“你去找江月白干什么？”
坐在对面的，是一位发际线偏高，国字脸，眼珠有些浑浊但射出精光的中年男人，看上去不怒自威。
“满足好奇心。”
希晓然给出了个令对面不禁语塞的回答。
“……你认为我会相信？”
“人们总是相信自己所愿意相信的。也就是说，信不信在你而不在我，哪怕我说的确实是事实。”
“少自以为是，小鬼！”对方把桌子给一拍，“唰”地站起身来，指着希晓然怒呵道：“知道吗？我们大可以直接给你弄个罪名，把你抓进去吃牢饭！可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没这么做吗？因为我们——”
“因为你们知道抓不住我。”
啪地清脆一响，一副银色手铐穿过希晓然的双腕掉在了桌上，他转过身，悠闲地翻开了笔记的第一页。
这个小小的房间里瞬间传起了拔枪的声响。
“淡定点，大叔，你们不对我抱有敌意，我也不会以敌意回敬你们。我们之间做不到相亲相爱，也至少别不共戴天吧？”
男人冷哼一声，示意他人收起枪，又重新坐回了对面。
“笔记我看完后就会给你们，请再等一下。”
“但你也得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十指相扣，往后靠了靠，用商量的语气问道。
“好的，麻烦下一个问题。”
“……”
忍住拔枪崩了希晓然的冲动，男人又深呼吸几次，才让脸上的愤怒不那么明显了点。
“你之前见过江月白？”
“见过。第一次是在S市见到的。”
“那时候江月白是否已经获得了那种力量？”
希晓然略微感到奇怪地瞥了男人一眼，视线又接着回到了笔记上。
“没错，在6号下午消灭君临星战舰群的，就是江小姐——你们不知道？”
“你能辨别出那是什么力量？”对方没有回答希晓然的疑问，又继续问了下一个问题。
翻过一页，希晓然淡淡回道：
“这个问题，你最好去问江小姐。或者……看下我手里的这本笔记。”
“哦？”男人眼中的期待又多了几分。
……
——“17年，4月13日。”
“当我第一眼看见她时，我感到了难以言喻的亲切感。这尊石像是那么的温柔，又那么的悲伤……也许在漫长的岁月里，哪怕是石像也会感到悲哀吧。不管怎么说，我喜欢上了她，即便石头没有心灵，我也依旧喜欢她。”
“5月20日。”
“我想，我必须正视弑神者一书中的内容了。若那是真的，则代表我面前的这尊石像是……神？还是人类制造出的神？！”
“8月23日。”
“咖啡依旧好喝，工作依旧辛苦……言归正传，所谓的弑神者，不过是个骗子罢了，用卑鄙下流的骗术使女神一分为三，分为心灵，力量，生命三部分。但即便是这样，人类也还是似乎驾驭不了女神，于是乎弑神者又借女神自己的手杀死了她们自己……真是可悲。”
“8月24日。”
“现在已经证明女神的石像有三个，其余两个分别在华北一带的遗迹和横断山区的遗迹。看来这些积满灰尘味的古籍倒是所言不假，可信度还是有的嘛！”
“18年6月25日。”
“不管之前如何，反正我是不会相信人类真的能够制造出神的方法的！不过还好，负责人看完后也称不相信……为以防万一，我还是把那本记载了方法的古籍烧掉吧！”
“6月25日夜。”
“没想到石头也有心灵……嗯，不得不承认，那是我听过的最动听的声音了。从与石像的交流中，我感不到任何的敌意——也许神这份力量并不危险，也许我并不用冒着工资被扣光的风险去烧掉古籍。总之，还是放平心态，以一个学者的身份去研究那个方法好了。”
……
翻阅完毕，希晓然合上笔记，把它递给了等得不耐烦的大叔。
“我可以走了吗？”
男人拿起笔记，点了点头，希晓然身后的铁门当即被打开。
走出狭小的审讯室，外面的空气令希晓然为之一振。
“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没什么值得在意的啊？”创造拖长了声音，“人造神，看见了吧？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一阵冷风吹过，希晓然裹紧了下大衣：
“是是是，看到了。不就是个人造神吗，多大点事啊？现在搞清楚了神性来源，也就没问题了吧？”
“嘶——”创造惊讶地倒吸了一口气，“本神严重怀疑你脑袋被冻坏了。”
“呃……除了感觉思考有些迟缓，其他的都还好。”
创造扶额，“正经点。虽然这件事的真相和本神猜的一样，但本神可是按最坏结果来猜的。”
“有多坏？”
“哼哼～”创造故作神秘地笑了几声，“招来破坏神，然后地球爆炸，一切不复存在。”
“等等，什么！？”希晓然忽然感觉思维清晰了点，仿佛大脑又重新运转了，“破坏神？”
“你也见识过了，人类的科技在我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脆弱不堪。你们本身是活在所谓的法则里，遵循着世界的规律与变化，而我们却是法则的缔造者。少年，破坏神一旦被人造神引来，别说地球，就连这一元宇宙都要覆灭。”
创造清了清嗓子，大声道：“本神现在给你三条路！一是干掉人造神，二是干掉破坏神，三是赶紧跑路！”
“顺带一提，破坏神可是实打实的至高神，没注水的那种。”
说完，创造不怀好意地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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