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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推波助澜

半个神格

  12月1日,北美。

  很难想象,一向民主自由的这个国家,竟会“自由”到如此地步。

  横幅拉起,写满了充斥着愤怒与怨气的宣言;人们在脸上画上了自己国家的旗帜,叫嚣着,三五成群,最后形成一道人流浩浩荡荡,肆无忌惮地打砸着周遭的店铺,以及殴打任何试图阻止他们,或是他们看不顺眼的人。

  他们奋力嘶喊,心中仿佛有着令人震撼的怒火,即使喉咙嘶哑了,面部的肌肉扭曲得不成样子,也无法阻止他们的宣泄。

  破碎的商店橱窗,被扒得精光的人体模特;歪歪曲曲,喷洒着水雾的消防栓;浓烟弥漫,燃起火焰的破烂警车;被扒光上身,绑在路灯下,身上涂满了颜料的无辜路人……

  此刻,这里是名副其实的罪恶都市。

  ——“我不明白,长官。”标准北欧贵族长相的韦伯望了眼下方,如蚂蚁般小得可怜的暴乱人群,“这样做真的能达到帝国的战略目的吗?”

  亦如北欧贵族绅士的尚林明优雅地抿了口杯中的红酒后,道:“韦伯,你太小看仇恨与偏见的力量了。无论是我们,还是地球人,都很容易被煽动,被诱导。在仇恨的支配下,丧失理智是何其简单?”

  “长官,可这样下去,这些人恐怕会先消耗完这个国家的元气。”

  “所以,接下来需要我们为他们创造一个更吸引,更值得他们仇恨的目标。”尚林明轻轻摇晃着杯中的琼浆,“这个仇恨的对象,会使他们团结,让他们热血沸腾,陷入狂热。然后,只需要一根导火索……”

  “不愧是您,长官!”

  “少拍些马屁,韦伯。有这时间,还不多练习下新学到的能力?忘了马克是怎么死的?”

  “是,长官!”韦伯立正敬了一礼,“长官,我有个疑问——马克身为5级能力者,能杀死他的本就是少数,更何况他还有「替身」这份能力,想杀死他就更不可能了。但现在,他却死得很惨。”

  “归根结底,是马克太弱。”透过酒杯,尚林明看着韦伯鲜红的影像,“你可不要重蹈他的覆辙,韦伯。”

  “是!”

  感受着尚林明所带来的寒冷,韦伯忽然觉得下方的人群变得可爱了些。

  ————————————————

  12月3日,一篇名为《我们为何贫穷》的文章在美利坚各大主流报纸刊登,犹如一颗石子,在美国社会上激起千层浪。

  ——“为什么我们努力工作,却还是如此贫穷?是有人在吸我们的血!”

  文章的内容具有极强的煽动性,足以令那些倒霉透顶的人更加愤怒,也足以把仇恨导向以华国为代表的黄种人身上。

  很快,被早已冲昏头脑的人们纷纷再次走上街头,抗议是那些外来者抢走了原本属于他们的工作机会,夺走了原本属于他们的财富。

  就像许多年前,黑人抗议白人的欺凌那般,二者难得地联合起来,抗议一直“欺凌”他们的黄种人。

  抹黑,谩骂,诋毁,甚至是暴力袭击。暴徒们自诩为上帝的子民,代上帝实行所谓正义,却不曾见到自己行凶时比路西法还要可怖的面孔。

  癫狂的热,就像北美冬季的风,毫无阻挡地吹遍了印第安人生活过的这片土地。

  ——黑色的星期五,黑色的这一天,是血液凝固后的黑。

  12月5日,清晨。

  当警察踹开这座屋子的大门时,发现了吊死在客厅大灯上的一位议员。在他赤裸的脚下,除了被踢倒的凳子,还有着一封遗书。

  “致我亲爱的女儿——玛莎。当你看到这封信时,请原谅我的离去与懦弱。是的,我承认,我的选择非常懦弱,有违我一直对你的教导,我很抱歉。

  我曾无比怀念欧内斯特·米勒尔·海明威还活着的日子——像你的爷爷一样。我很喜欢他的《老人与海》,因为我也渴望成为名硬汉。可是,每当我回想起欧内斯特的死亡,我又不禁怀疑自己的梦想。

  我明白,我永远也成不了那样的硬汉。可即便如此,我亲爱的玛莎,我也还是希望你能够坚强而勇敢地活下去——即便这个国家即将步入黑暗,这片土地将流满鲜血,这里的太阳将不会升起。

  亲爱的玛莎,请不要为我哭泣,也请不要责怪于我。我明白,我的选择非常自私,可我真的无法再忍受了。当我站出来,痛斥那些使星期五变黑的人时,我惊讶地发现,他们竟毫无羞耻之心,我就像个小丑一般,只能把他们逗得哄堂大笑。

  好吧,我承认,我受够了!既然我无力去改变这一切,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那为什么不在地狱到来前去往天堂呢?

  我可怜的孩子,愿你能度过黑夜。”

  ……

   “长官,看来议员先生是自杀的了。”

  “不,好好看仔细了。”警长指了指掉在远处的酒杯,又指了指议员衬衫上的褐色污渍,“或许议员先生是有想自杀的念头,但现在他却是被人杀死的。”

  “什么!?”

  “议员先生先是喝下了可能掺有安眠药的酒,然后被凶手勒死,再被伪装成自杀的模样……比尔?喂,你干什么!?把枪放下!”

  “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警长先生。”

  比尔眼神呆滞,发出了警长从未听过的声音。

  “……外星人?”

  “果然,你这家伙知道得很多啊,警长。”

  大门处,一个陌生男人带着门外几名警察走了进来,他们亦是同比尔一样眼神呆滞。

  “这是什么?魔法?”

  “不,是科学的力量。”男人挥了挥手,身后被控制的警察们纷纷举起了手枪,“你可以问最后一个问题。”

  “……你的名字是?”

  “尚未都·马杜埃,君临星人。”

  屋内顿时枪声大作,又多了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长官,目标已清除。”尚未都对着无线电那端回道,“请指示下一步行动。”

  “继续清除那些想要调查我们的地球人。”

  “是。”

  尚未都丢掉烟头,带着被控制的警察们走出了屋子,随后——

  “轰隆”一声,整栋屋子被火光吞噬,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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