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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接到过无数报警电话,头一次遇到这种“受害人”:五颜六色的鸡窝头,耳钉鼻环,浑身一股烟味,还有胳膊上霸道的左青龙、右白虎纹身。尤其是通过他们自己给的身份证证件号码,一查查出来都是留有好几个案底在身的不良青年。
“你们所说的情况属实?”
“属实属实,绝对属实,我们大哥现在还站不起来呢。”
他们于是又把目光移向休息室沙发上那个面目可憎、脖子上还拴着根黄金“狗链”的男人身上,这男人捂着肚子,嘴里不停哀嚎:“疼死我了,哎呦喂.……欺负老实人了啊,现在的孩子怎么这样………疼疼疼,说话都疼。”
顾雪岚填了表,在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
女警道:“行了,你在这等着吧,你儿子女儿还没审完。”
顾雪岚握紧了手包,她不太想在这里多呆:“还没审完?”
接到电话之后,她就立马从a市赶过来,足足两个小时的车程。
女警看她一眼:“双方口供不一致。”
候审室里。
谢俞第三次重复道。
谢俞我们没打他。
虎哥在这不长不短的两个小时里,体验到了人生如此变幻莫测,也感受到了操蛋究竟是什么滋味。面前这两位才上高中的小屁孩给他上了一门课一一什么叫不要脸。
他坐在谢俞谢箐允对面,长桌挺宽,他一掌拍在桌子上,扯着嗓子怒吼,仿佛要掀了房顶:“一一操/你妈!警察!他撒谎!”
那警察也不是好惹的,在黑水街这一片管辖区工作,再温和的性子也被磨出了棱角:“操什么操,给我坐好了,像什么样子!不行就给我滚出去,让你说话了吗。”
虎哥不情不愿地坐了回去。
警察扭头看看虎哥对面的“柔弱少年”以及“柔弱少女”,声音都放低了几分:“谢俞和谢箐允是吧?你别怕,有我们在,他不敢对你们做什么的。”
谢俞安静怯弱又十分懂礼貌地说。
谢俞谢谢警察叔叔
一旁的谢箐允随之附和
谢箐允谢谢警察叔叔
虎哥气得恨不得越过桌子扑到他们面前,撕开这人虚伪的面具:“你们别他妈演戏了,被打的人是我,我才是受害者!”
警察用文件夹拍拍桌子:“你再吵就给我滚出去!你看你把人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谢俞相当配合地哆嗦两下,装作被黑社会吓到的样子,虽然演技十分不走心,但效果显著。
谢箐允叔叔,他好可怕,刚才还拿刀架在我脖子上。要不是我哥哥救了我………呜呜~
谢箐允说的真情实感,仿佛真的被吓到了。
假的,都是假的!你们瞎!
虎哥心里在咆哮。
这俩人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啊小小年纪已经这么会披羊皮了吗!
这他妈明明就是两匹狼啊!
谢俞和谢箐允出去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没负一点责任,赖得完美。
在批发市场大妈们的添油加醋下,虎哥坐实了罪名,身上被打出来的伤也被认定为“鬼知道在哪里被谁给打的”,不得不反掏了五百块钱,还写了保证书,深刻检讨发誓再也不找黑水街人民群众的麻烦,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虎哥撅着屁股,趴在桌上,手辺ー本新字典,不会写的词就翻字典,他们还不让他写拼音。
可以说是人生中无比耻辱的一段经历了。
谢俞以及谢箐允往外走的时候,还被虎哥叫住。
警察手里握着警棍,全程戒备,厉声警告道:“陈雄虎!你又想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你在边上押着我呢我能干什么,我就想跟
他说句话。”说完,虎哥盯着谢俞和谢箐允不死心地问,“…你们哪条道上的?”
谢俞和他妹谢箐允停下脚步,用一种复杂的、统称看傻逼的眼神看他虎哥又重复问了一遍,不依不饶:“你到底是哪条道上的?!”
他觉得这俩人背后的社会势力深不可测,总得知道自己这次到底是惹了哪路神仙,死也得死个明白。
在虎哥灼灼的目光下,谢俞慢悠悠地张了口。
谢俞我?我走的是中国社会主义道路。”
虎哥:“….……”
警局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银白色宾利,顾雪岚坐在车里,从窗户外面隐隐能看见她的侧脸。
谢俞上了车。
谢俞妈
谢箐允也乖乖叫着。
谢箐允妈
顾雪岚没有说话。
谢俞(接着上面的话)其实你今天不用过来的,我知道怎么收场。那个虎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人在虚张声势,真正的狠角色不会整天把老子蹲过监狱’骄傲地挂在嘴边,更不会喝了酒趁着广贸临时没人才敢过来。最后居然还蠢到主动报警
谢箐允也附和她哥的话。
谢箐允对啊
空气里弥漫着沉默,等车开出去一段路顾雪岚才说:“你们还知道我是你妈?你们没事又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最后警察说人不是你俩打的………是你俩打的吧。
谢俞将身子往后靠,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
谢俞是我打的,嫌我给你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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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我没有食言哦
落笔于:2021.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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