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2点左右。
单锦被敲门声给惊醒,随后,那扇被敲过的门在黑暗中被推开。
手里的匕首已经开了刃,正等着来人靠近了。
房间的灯被拍开,那开了刃的刀又被单锦收了起来。
“单叔叔…”付坚一只手扶着门,另一只手还放在灯的开关处,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单锦:“我想…想和你睡。”
经过一个下午,单锦喉咙都都说干了在车上教付坚学普通话,他现在学的有模有样了。
看到单锦点了点头后,那瘦小的身影把门带上,连灯也关上后,就飞一样地爬上床。
一个小时后,他明显能感觉的到怀里已经熟睡的人还紧紧地贴在自己的怀里,又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袖。
单锦轻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脑海里就自动浮现出三年前那两张还是活生生的,又亲切的笑脸。
他做了一个这几年来做过很多次的梦。
大火已经烧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窗户处有栏杆,正是这些栏杆碍着自己不能往下跳。
床头摆放着的打火机爆炸了,明显是耐不了这房子的高温。
单锦靠在那离门最远的窗户,闭着眼等带着火不断的蔓延,直到自己被烧死或者是被浓烟呛死。
意识渐渐有点模糊了。
在模糊的意识里,他感觉到身体被别人背起,然后口鼻被捂住了,煎熬的睁开眼能看见的是,他付哥那张,被刀疤占了一半的侧脸。
等再醒来的时候,单锦自己身上全插着医疗器械,喉咙也涨得够痛,他看向了走进来的女人,是付嫂
付嫂一身全黑,脸上全是的沧桑,以前那个时尚又像个少女的女人这下变得很像个四十多岁的黄脸婆。
“付哥走了。”付嫂的声音也变得沙哑了,再也没有往日的甜美:“昨天走的,今天葬的。”
看着眼前人,心里的空落拳被自责和抱歉给填满,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真实。
女人沙哑的声音和沧桑的面容似乎和当年一模一样。
等他出院后,把这场火的纵火者给揪出来,然后扔在地下室,一点一点的把他千刀万剐。
单锦只记得付嫂那天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们两口子再没有欠你什么了。”
是的,的确是再也没有欠他单锦什么了。
毕竟对于单警来说他们两口子只是受过他单锦一点点的恩情。
在两口子最难的时候,单锦一个18岁的小孩拿出了两千块给他们去补贴。
两千块在那个年代是一笔巨款,但是还是不足以换一条人命的。
三个月前的一次运输货物,付嫂又为了保护单锦,为他挡了那几颗子弹后跳河身亡。
收拾遗物的时候,他无意间找到了一封信。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这个小孩。
他在黑暗中睁开眼。
?
怀里的小孩睡得很香,似乎还做了个梦,嘴里呢喃着什么。
单锦凑过去听了才发现她在喊爹娘,他的手摸着他的小脑袋。
爹娘在天上看着你呢。
刚回到城里,单锦给付坚重新换了个户籍。
改了个名叫付延,希望他能够继续快乐地生活下去。
一个户口本上只有两页,一页是单锦,一页是付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