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一盏镁光灯照在某一个地方,那人看不清脸,只是坐在放满水的浴缸里。
那浴缸放满了水。而那水是血红的。
池仪走进一看,那人的脸真的无比熟悉。垂在浴缸边缘的手上还戴着条红绳。
那人突然睁开那双深渊似的眼睛,盯着池仪:“你会后悔你所做的一切。”
池仪醒了,睁开眼就看到了桌尾的那盏小夜灯。
她双眼泛着泪光,鞋都不穿就跑到许向阳的房间去敲了敲门。
不等房间里的人醒来,池仪就拧开了许向阳房间的门。
许向阳醒来时发现床上有什么东西在往自己的怀里钻。
等他完全清醒后才发现原来是池仪:“这么晚了,怎么了?”
这下池仪彻彻底底地哭出了声。
许向阳这下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特别懵。
他卧坐起来,抱着还在哭的池仪,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我在。”
池仪抱着许向阳,似乎是在抱着什么救命稻草似的,她抬起头看着许向阳。
许向往低下头,看着那双在夜色中闪着光的眼睛:“做噩梦了吗?”
池仪点了点头,就这样看着他的眼睛:“那十一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即使不敢听,不敢知道真相,但是不说出来就很难受。
许久片刻之后,许向阳才开口。
“你就为了这个?”
声音带着笑意,似乎在开心?
池仪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低下头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你刚走的那几天,我发了疯似的给你打电话,但全都是无人接听。”
“你突然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没有一点点提醒。”
对啊,明明前一天晚上还把她压在小胡同里亲,后一天晚上就莫名其妙地接了个电话,一言不合就分手了。
“高二那年挺想割腕的,但是那条红绳救了我一命”许向阳回忆着那个差点踏进阴间的夜晚。
昏暗的房间里浴缸放满了水,许向阳整个人泡在浴缸里,手上戴着的红绳和手腕上流出来的血融在一起。
他想着再用力点一划就能走了,但是偏偏刀偏移了方向,划到了手上的那条红绳。
红绳断了,他也醒悟了。
打开房间的灯跑去找三年前池仪送他的个药箱,命出绷带自己一点一点包扎。
许向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觉得很清醒,即使眼前会黑,但是他不敢睡。
池仪卧在他怀里,也只能轻声说对不起。
许向阳胸口那衣服被泪水浸湿了,接着问她:“还想听吗?”
只不过是五分钟只说了这三言两语,为什么就像是看了一个小时的爱情狗血电影?
池仪点了点头,她不敢听,但是她又觉得,自己爱的人经历了那么多的事,而自己只是听众,都没有真正的进去那个生活半步。
“高二那年压力很大,可能也是因为想你,我得了心理疾病。”
“然后在看见你之前,我都是靠药物维持。”
因为是见你,所以我的病也不至于再靠药物维持了。
“对不起。”池仪又在轻声地道歉:“我不该走。”
“念大学的时候,那大学都是抽着时间念的。当时我一有空就在想,你在那边会不会有男朋友了。”
“我当时觉得我特别幼稚,你都和我分手了我干嘛还惦记你…”许向阳声音很轻,但是每一字每一句都砸在池仪心上。
池仪埋在他的怀里小声地说着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