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煌是个奇怪的名字,乍一听有点帅,细一听有点怪。至于被问到为什么起这个名字,她总是拧拧眉毛随后给出千奇百怪的回答,仅是群英殿的成员就已经听过不下八个版本了。最被广而接受的一种解释是她玩火,还恰巧是白火,再加上她总是傲于任何人的态度,像极了各种玛丽苏小说里的一代女王,最终拼凑出了镇魂街里能夜止小儿啼哭的“白火皇”。
毫不在意旁人说法的当事人在仔细回忆过后,终于想起自己当年办理身份信息时,是怎样下了决定让工作人员打上这两个字的。
完全记不清是在哪个热播电视剧里听到的“既然是孤儿,那就姓白吧”,然后又正好瞥到X战警漫画里的“白皇”,于是就这样草率轻易地定了下来。
群英殿那个没有守护灵的女人和群英殿那个拥有霸王体质的男人,他们两个往往会被热衷于八卦的人们共同提起。毕竟白煌是项昆仑招来的,而她又喜欢项昆仑,这在任何地方都算不上是秘密,当然,每个人也都知道后来被称为“项王”的男人对她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不然七八年下来,怎么会完全没有动静?这就显得业绩第一的白煌吊死在一棵树上的行为非常傻,虽然和她接触过的人都不觉得她有多聪明就是了。
白煌从没有正式对他表达过自己的感情,因为她十分清楚,这不合适。项昆仑是想要做出大事业的男人,儿女情长在这种时候只会牵绊住他的脚步因而令他生厌,他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投注其上,白煌选择理解。
面对白煌,项昆仑的态度则一直很冷淡,保持在一个“普通的同事”这种程度,仿佛和她多纠缠上两句都不够划算。众人肉眼可见,甚至是貂灵芸都要比她更接近项昆仑。可这两个人又模模糊糊的有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
维持着白煌与项王之间脆弱至极关系的,大概是刘羽禅吧,所有人都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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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煌懒得去管身边那群人想什么,她的目标就是多接任务多赚钱,能不在群英殿待就绝不踏进这巍峨建筑群大门一步。众人对于她每隔一段时间就带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冷不丁出现在门口习以为常了,细心的人总会发现她挂彩越来越少,显然实战并没有耽误她训练,反而以各种诡异跨度来促使她进步。当然,同伴们的针对性训练也有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对白煌来讲,她最感谢的东西是千机黑刹里人烦狗厌的镇狱童子。这和尚不是人也不是鬼,而且人缘极差,还拥有着能把狗逼失业的优秀嗅觉,白煌说没有比这更棒的形容了。
最初镇狱童子对她是没有什么印象的,群英殿成员换过一批又一批,他可没闲心思去记住每个人。唯一让他注意到的,是白煌第一次来到千机黑刹,听到这里规则时眼中流露出的不忍。的确,一般人在这里待时间久了铁定要疯掉,只是早晚问题而已,不过那是他们活该,他一直这样认为。镇狱童子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并且直接发出了充斥不屑的冷哼,声音不大,却在千机黑刹密不透光的窒息环境中清晰可闻。
他看到那个十七八岁的白发姑娘冲自己笑了下,仰着脑袋,不掺杂任何感情,纯粹简单地笑了下。高高在上的镇狱童子忍住了无名怒意,他不懂有什么好笑的。
再后来,两人关系变得称得上好时,他问过这件事,结果看到已经长大许多的人摸摸鼻子,很是坦然地说那个时候觉得他身材太好了,非常适合画成簧图。暴怒之下,又是一场恶战。
她的生活大概就是这样,接任务,出任务,做任务,把人关进千机黑刹时骚扰臭脾气和尚,和群英殿成员在一起休息几天,然后继续接任务,出任务……
其实这里根本没有那么多任务给她做的,她只是因为心虚,所以想尽可能避开某个人而已。
白煌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众人围做一桌聚餐饮酒,又吵又闹,好不快活。偏偏项昆仑和吕仙宫还不在,于是大家在卢书雨的带动下更是放肆的嗨浪了起来。据某人界不知名卢姓导演透露,当时所有人都有点醉,所以说的话就有点口无遮拦,尤其是某外表邋遢还喜欢抽烟的大叔,好死不死地问了白煌关于她的感情问题。
白煌靠着椅背,双颊微红,努力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要确定自己听到的确实是自己听到的。她仰起脑袋看了看屋梁,又低下头再给面前的酒杯里斟满酒,洒出的部分沿着桌边嘀嗒流下,弄湿她短裤上的一片布料,不过衣服主人并没在乎。
“我觉得啊……”白煌拿起杯子,“喜欢项昆仑不如喜欢条狗。”扭动手腕一饮而尽。
她说的很轻松,仿佛这并不是在谈那个困扰了自己好几年的事情,而是在说类似于明天早上想吃小笼包之类的东西。
众人没有动作,只是看向门口。那是一脚刚踏过门槛,旁边跟着作头痛状扶额的吕仙宫,表情阴沉的能把小孩吓哭的项昆仑。
他原本打算说点什么的,结果白煌头一低直接吐在了卢书雨鞋上,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当事人事后表示,那是她自五岁以来第一次醉酒呕吐,没有保持住记录实在是太惭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