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振,江西上饶清水乡人,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很普通的农村家庭出身,很普通的某A大,而我也习惯了这样慵懒又平凡的生活。原以为此生都会这么平庸下去,可是有天,我好像……死掉了。
之所以说好像是因为我又醒了。没错,我亲眼看到那个奇怪的人把三尺长的剑从我胸口拔出,血液喷射出去,随即而来的无力与眩晕感很快将我吞噬。我想,我可能会被人送到医院吧,可是还来得及抢救吗?……
我又醒过来了。我躺在一张老旧的床铺上,一个看起来很老很宽的老式大床头柜,头顶上的电扇转的很慢,很有节奏的发出咔嚓的声音,身子底下,有一张二尺多见方的毛皮垫子,我认得它,那我是小的时候我家养的一只狗,后来死掉了。就把皮扒下来做垫子了。梦境吗?可是好真实,这一切的一切都跟我半年没有回去过的爷爷家好像。
“醒了?”
“爷爷?!我这是,”
“先吃点东西吧。你睡得挺久了。”
爷爷把饭菜放桌子上示意我下去吃饭。很简单的饭菜,两碗米粥,两个馒头。一碗青椒茄子。就和十几年前我爸爸妈妈撒手而去把我丢给他时吃得一样。爷爷手艺一向不错,但是牙口不好。所以菜都是炒的有点软烂的。
“爷爷,我不是……”我还打算追问,可爷爷示意我继续吃饭。
良久,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都是命数啊。”爷爷眼角隐约有泪水划过。“你相信命数吗?振儿?”
本来想脱口而出要相信科学云云的,但是话到嘴边,我犹豫了。那个奇怪的人,以及我现在的情况。难道爷爷有什么话要说?
自从小时候爸爸妈妈在外边跑货车时起,就一直是爷爷在照看我。爷爷对我很好,但就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要求。比如不许我去村子南边的广场上玩。甚至上小学都要多走七八公里去北边镇上学校。而不去南边挨着村子的学校。以至于小时候在村子里我都没什么朋友。而爷爷告诉我广场和学校下边是一座坟,在那上边玩晦气,更是大不敬。绕是如此,每到清明,重阳,中元三节,爷爷会带我到村子南边一个好大的墓园前恭恭敬敬的摆上祭品,并念念有词的说要我打破命数,保佑我考上好大学之类的。我不明白这里的墓园离学校也有六七百米了,离广场更是将近一公里了,我爷爷却说广场和学校下边是一座坟。
我记得那会儿对爸爸妈妈的印象并不深刻。他们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可是有天,突然开了一个人,跟爷爷说了点什么。我看到爷爷表情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眼眶突然就红了。我跟着心口猛的一痛。我害怕,害怕许久没见到的爸爸妈妈出事了。我大哭起来。跑到爷爷身边问我爸爸妈妈怎么了?他们怎么了……我不知道那天是怎么过去的,我只记得那天天很阴,而我当时也才六岁。六岁的孩子,事情忘得快。从那以后,我和爷爷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只是他的面容突然苍老了许多。而我不时想起爸爸妈妈,还是会嚎啕大哭起来。从那以后,我爷爷甚至连每年三次去我家墓园也不带我了。他好像在刻意赶我离开。甚至已经开始打算用我爸妈留给我们的所有的钱要在外边给我安排住处。而我,也被他送去了封闭式学校,只有放假才能回家。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命数一说吗?”小时候,爷爷在我眼里也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做的大英雄。可是现在,我成为了学习科学文化知识的大学生。而他慢慢的在我眼里与一般的农村老翁无差。甚至还有些迷信。可是现在,我动摇了。
“有的。”爷爷用手在下巴上摸了一把似乎想捋一捋胡子,可是只摸到一脸胡茬子。高中时他去给我开家长会,结果因为胡子我被人奚落。从那以后,他就不留长胡子了。“有的人信命数,便被命数所支配,有的人不信,便敢于打破命数。”他继续说。
“那我们一家安安分分。门口来乞丐从来都会施舍,命数为什么这么惨!”我突然有些哽咽,想到六岁那年爸爸妈妈便离我而去,心中不免悲痛起来。
“哎~”良久爷爷长叹道:“都是命数啊,他们没有完成他们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