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小姐的宜修重病在床,已经好几日都起不来了,而侍奉在病床之前的人却寥寥无几,原因不外乎一个,就是因为宜修是府里不得宠的庶出二小姐。
那时的仆人都在想,即使是再用心的侍奉二小姐又有何用呢?她不过是不得宠的庶出小姐罢了,侍奉的再好,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倒不如在大小姐面前多露露脸来的实在呢。
也正因如此,本应伺候宜修的仆人们也都不好好伺候,宜修屋里面只能能照顾她的,也就只有绘春和剪秋两个人。
既然现在绘春去通报父亲了,那剪秋去哪里了呢?宜修一时有些记不起剪秋的模样了,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剪秋,这个在上一世对她忠心耿耿却未能落得善终的婢女。
上一世,因为自己的痴念,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
宜修知道,因为自己对胤禛的一厢情愿,不仅苦了自己的一生,更是害了许许多多真心待宜修的人。
不知为何,那个时候的宜修就像是被迷了心窍一般。“恐怕上一世,真的是我错了。”宜修坐在闺床边上,自言自语道。
心动既是原罪。
重活这一世,她乌拉那拉·宜修,再也不要为别人而活、再也不要成为这天下人的笑柄,再也不要为一个不爱自己、甚至可以说是厌弃自己的男人枉费心机。
这一世,乌拉那拉·宜修再也不会对爱新觉罗·胤禛心动了。
“二小姐倒真真是个好相处的主,你们这些做奴才的,一个个的不好好伺候着,二小姐都病成这样了,你们可倒好,都在院子里晒太阳呢!若是今日我和老爷不来,二小姐被你们欺负成什么样子,恐怕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上一秒,宜修还沉浸在上一世的臆想之中,下一秒,宜修就被主母爱新觉罗氏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眼前这位打扮的光鲜亮丽的主母,让宜修不得不心生羡慕。
主母爱新觉罗·丽淑乃是贝子穆尔祜的第四女。说起贝子穆尔祜,可能有人不得而知,但说起穆尔祜长女的继女、顺治皇帝的孝献皇后董鄂氏,恐怕这普天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况且穆尔祜的父亲杜度,乃是清太祖努尔哈赤长子褚英之子,出身自然高贵,穆尔祜因治理江南水患有功,又被封为了贝子,这样下来,穆尔祜一家的地位就变得更为显赫了。
爱新觉罗·丽淑人如其名,不仅人长得秀丽,性情更是温柔贤惠,加上这么好的出身,费扬古对她喜爱万分。
费扬古与主母丽淑恩爱有加,他曾对丽淑许诺,绝不会纳妾,而宜修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想起自己的出身,宜修的心颤了颤。
她的生母张氏,不过就是个府里伺候人的丫鬟,那日费扬古在官场上喝了不少酒,回到府上,正是张氏伺候费扬古休息的,然而因为醉酒,阴差阳错之下费扬古竟宠幸了宜修的生母张氏。
事发之后,费扬古本想处死张氏,可这件事竟被主母丽淑知道了,丽淑见张氏貌美又老实,就劝费扬古纳张氏为妾,对于丽淑的行为,费扬古感激万分,并听从了丽淑的安排,将张氏纳为妾室。
然而,费扬古将张氏纳为妾后,却从未宠幸过张氏,可是一次醉酒后的宠幸,张氏便有了身孕。
不久后,张氏诞下宜修,便因难产撒手人寰,对于张氏的死,费扬古从未关心,只是将她草草下葬了,时至今日,宜修也不知道自己生母的全名,只知道她姓张。而宜修也自此被奶娘带着,费扬古从不曾多看宜修一眼。
回忆到了这里,宜修不禁轻蔑一笑。
面对着前来嘘寒问暖的主母丽淑,宜修强硬的扯出了一个笑,道:“多谢母亲关心,宜修的身子无大碍,劳烦父亲母亲跑这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