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杨荣膺顺长藤下断崖,身至崖底。
却见崖下荆棘丛生,荒草萋萋,尽是一片萧条景象。
杨荣膺持‘白虹唐横刀’调开一片荆棘丛,开出路来。朝远处望去,那‘王灵官’姚恒恶正在前面。
却见那姚恒恶已被摔成粉身碎骨,着实令人不忍直视。杨荣膺大步向前,用力把姚恒恶尸身扶住,将那‘龙袭神功’拿回。
杨荣膺看着手中的龙袭神功,不禁感叹;“都道汝为神功,却为何因你害了这些人的性命,你究竟是神功还是魔功?”杨荣膺不觉身心疲惫,撇下‘王灵官’姚恒恶尸身,瘫倒一旁。
少时那万敌仇、白花蛰、温杦棠、盖天霸、岳镖师五人依次顺长藤下了断崖。几人见杨荣膺瘫倒在地,皆问道;“莫非是争斗中身体受了伤痛?” 杨荣膺低头回道;“不是身体受了伤,乃是心上受了重伤。”众人不解。
白花蛰道;“你义兄的神功可寻回了?”
杨荣膺回答道;“已是寻回,劳前辈费心了。”
温杦棠道;“既然已寻回,为何还这般苦愁模样?”
杨荣膺道;“原是受邀来赴西门戌的茱萸宴,不想路上与那‘春秋二妖’先结了仇怨。幸得杨秋寒大哥相救,结为兄弟。上了七绝山我兄弟二人先后遭人算计,可怜我大哥年纪轻轻,竟因为一部‘龙袭神功’被人害死。我受恩兄临终所托保护神功,不想又几经波折,如今险些丢了神功,恐惹得兄长死不瞑目啊!”
万敌仇道;“小兄弟莫苦恼,这部‘龙袭神功’至今已是不知沾了多少英雄的鲜血。我辈如今能做的只有把神功交付与一个正直的侠义之人保管,不使其落入心术不正之徒手中。”
白花蛰却道;“如今这世道人心,哪里有几个正直的侠义君子?要么似那殷无义般表面狠毒,再者就如西门戌之徒,背后阴险,当真可笑啊。”
岳镖师将杨荣膺从地上扶起,笑道;“这不就是江湖吗?什么人都有,你想躲却发现怎么也躲不开。”
当下众人修整一番又上了断崖来,却见崖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却看杨秋寒、孔玄的尸首也在其中,杨荣膺大哭道;“大哥,兄弟无能竟让你暴尸荒山,兄弟是一定要为你报仇的。”
盖天霸闻得哭声苏醒过来,刚一睁眼便见着孔玄尸骨,盖天霸踉跄走到孔玄尸骨前言道;“兄弟,你一路走好,等着大哥定会手刃仇敌祭奠你的在天之灵。”言罢金刀插地立誓。
众人正感叹;“冤冤相报何时了”,盖天霸却口吐一摊黑血昏倒在地。万敌仇惊道;“盖大侠莫不是中了那殷无义的蟾毒?”岳镖师回道;“在下亲眼看到殷无义一击打在盖大侠肩头上。”
万敌仇道;“这般便是坏了!”又道;“这殷无义的蟾毒甚是厉害,江湖上没有几人可破解,就是有听得殷无义的名号也没了那解毒的胆量。”
杨荣膺扶住盖天霸问道;“那现在该怎办是好啊?”却听白花蛰道;“我到是识得一人或许可解治盖大侠所中蟾毒。”众人忙道;“不知所说何人?”
白花蛰道;“说起此人,江湖中人都称他叫‘妙手怪医’黄求生。”温杦棠闻言,附和道;“莫非是居住在青陵山后双秋谷中的黄怪医?”白花蛰道;“正是此人,你也知晓他。”温杦棠道;“不错,可此人性情极是古怪,不知他肯不肯与盖大侠医治?”
万敌仇道;“如今顾不上那许多了,他若是不救盖大侠,只怕世上就没有第二人可救治盖大侠了。”众人当下商量妥当先埋葬了杨秋寒、孔玄便要离了七绝山,去那关东青陵山双秋谷寻来黄求生来救盖天霸。
众人正欲起行,万敌仇、杨荣膺二人皆想起一事尚未办妥。当下众人分作三股;白花蛰、温杦棠携盖天霸先行一步去青陵山双秋谷、万敌仇自行前去处事、杨荣膺与岳镖师一同理事。
原来万敌仇之事乃是答应殷无义安葬‘春秋二妖’,因众人皆与二人有仇怨,故以事未办为由独自一人来断崖下寻二人尸骨便要埋了。
那杨荣膺突然想起手下镖局的李炎吉因被‘春秋二妖’所伤未曾上山,现正在十五里外的客栈养伤,若要远行去那青陵山双秋谷应先将其安顿好,方可上路。
杨荣膺与岳镖师二人忙赶到十五里外客栈,上了二楼却未见李炎吉,二人大惊。岳镖师忙问客栈老板李炎吉踪迹,只道;“不知,想是出去闲逛去了。”二人无奈便要出去寻找。却见那‘肥煞神’张大、‘乌鸦头陀’无涯二人入了客栈,点了酒食坐在一楼,杨荣膺二人忙暗躲一旁。
只听那张大说道;“此番我俩可是丢尽了脸面,神功未夺得被打得落荒而逃,还让西门戌那个老东西赶下山来。”言罢,怒拍了几下桌子。
无涯头陀道;“都是那‘狠心毒蟾’殷无义,若不是他其中搅局那神功咱兄弟不就顺到手了吗。这下好那姚恒恶只怕已是当了孤魂野鬼了。”言罢,举杯一饮而尽。
张大道;“那殷无义落在西门父子手里,可是有他好受的。”无涯头陀道;“正是呢,正是。”二人共同举杯饮酒。
一旁杨荣膺对岳镖师道;“他二人皆是西门戌的走狗,不必去理会。”当下二人便以衣袖遮面欲出客栈。
二人至张大、无涯头陀处时,只见那李炎吉从门外进入,抬眼正看着杨荣膺、岳镖师俩个。
“总镖头,岳大哥你们回来了!这是怎么了,挡什么脸啊?”李炎吉笑言道。
杨荣膺正示意李炎吉住口,却只见无涯头陀早飞起一脚朝自己面门踢来。杨荣膺大惊,幸亏岳镖师在旁替杨荣膺挡下。
只听无涯头陀笑道;“张兄这是老天爷可怜咱俩,竟把这神功送到跟前来了。”张大闻言笑道;“是啊,若是不收下,咱俩就是对天不敬。”当下二人便要动手夺取神功,杨荣膺、岳镖师二人见状只得出手。
当下杨荣膺、岳镖师与那张大、无涯头陀二人就在那十五里外客栈内大打出手。李炎吉站在一旁看着言道;“总镖头,岳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先说清楚啊?”
只听岳镖师回道;“炎吉,你不必问,快来帮忙就是了!”李炎吉闻言,挺身掀起身旁桌子,直奔无涯头陀而来。
此时那无涯头陀左腿踢起抵住岳镖师双臂,突然身后桌子砸来,无涯头陀忙以双手顶住桌子。却见那李炎吉翻身跃起,趁无涯头陀分神挡桌,便要偷袭其面门处。无涯头陀见状忙撇下桌子,伸开一臂与李炎吉对掌。
这边张大从腰间抽出一把腕骨刀朝杨荣膺刺去,杨荣膺忙挺唐横刀抵住。张大反手一拳照杨荣膺肚腹而去,杨荣膺收腹后躲。一时客栈内狼藉一片,五人打坏的桌椅板凳数不胜数,客栈老板有心相劝,见几人打得火热,人人皆是神挡杀神模样,也不敢管了,在一旁心痛,涕泪交零。
杨荣膺闻得老板哭声,知其心痛店内东西,心中暗道;“我等来此留宿,这老板招待不差,不可与人留下埋怨。”当即大喊一声道;“诸位住手!这里不是争斗之地,且随我来!”言罢,跳窗而出不见踪影。张大、无涯头陀二人见杨荣膺跳窗跑走,当下脚下生风追出。岳镖师、李炎吉二人也忙赶了上去。
却先说万敌仇独自下了断崖来寻了几遭竟然不见‘春秋二妖’尸骨,倒是找见孙弘海、王玉府的尸体,郭常柜亦是未曾见着,万敌仇知几人是盖天霸兄弟,便把孙弘海、王玉府尸骨先埋葬了,又去寻那几人尸骨。
万敌仇纳闷道;“这三人莫非未曾摔死?究竟哪里去了?”又寻了一遍,仍是不见,万敌仇只得先上了断崖。
万敌仇上了崖来,面朝七绝山望去,心中不禁想起了与那西门戌的结义往事来。要说万敌仇与那西门戌如何相识的,还得从那‘狠心毒蟾’殷无义说起。
话说黄山夺龙战,殷无义巧骗神功,自知难以久存,便将那神功的‘猛龙刀法’全篇撕下独自藏起。后众人追回‘龙袭神功’,却被殷无义得了‘猛龙刀法’全篇。
那‘六曜真人’杨行天觉察向万敌仇、黎自在、赵汉阳三人说明,当下万敌仇便要追还回‘猛龙刀法’却被杨行天拦下。
万敌仇口中答应,心中却是不服。当时心中暗想;“此次黄山夺龙,原本想得是大显身手,一展自己的绝妙武学,那时若能夺得神功自是最好。若是遇上高手不敌,败北也是认下了。不想那‘狠心毒蟾’殷无义为得神功这般阴险狡诈,竟然施毒偷袭,使我这般狼狈,此仇不报有何颜面再纵横江湖!”
当时万敌仇心中拿定主意,次日一早便拜别杨行天三人去追寻那殷无义,要报偷袭之仇。而那殷无义下离了黄山,便去往关西去了。万敌仇竟一时寻他不得。
黄天不负有心人,一日万敌仇得知那七绝山的山崖陡峭,纵横交错行人难行,便想借那地势将自己的腿脚轻功练到极致如火纯青之地步,便前往七绝山。不想万敌仇才至七绝山脚下,便见着殷无义正在山下欲上了山去。
万敌仇当时大喜,脚下生风朝殷无义扑来,殷无义闻声侧身躲过,却见是万敌仇,想起在黄山山腰曾深受万敌仇侮辱,不觉得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当时殷无义便使出‘七劫爪’朝万敌仇袭来,万敌仇见状并不慌张,微调身位,轻松躲过。万敌仇出言嘲讽道;“我道你为何要以那下三滥手段害人,原来并无真功夫,只会一味地施毒术。”
殷无义闻言大怒,催动内力毒素直至双手,对万敌仇连发猛攻。万敌仇身法极快,还未等殷无义下招攻击袭来,他却早已换位躲开了。
殷无义心中暗道;“若是这般打下去,无需多时我便会气力两亏,到时那姓万的贼小子岂不是有机可乘,我可万不能败在他的手上。”想到此处,殷无义忙收住了手。
万敌仇见殷无义停手忙笑道;“殷毒蟾,你也知道不是万爷爷的对头,打算束手等死了?”殷无义闻言大笑道;“哈哈,我只道你万敌仇是个英雄,不想却是个一味只会躲闪的怯战小鬼罢了。”
万敌仇忙道;“我如何怯战了?
殷无义道;“你只会躲闪,不就是怕了爷的武功,不敢与爷交手吗。
万敌仇闻言怒道;“我不敢与你个死毒蟾交手?真是笑话,此番我势必要与你决出个雌雄公母来!”言罢,万敌仇摆出‘拂云掌’朝殷无义打来。
殷无义心中暗喜道;“只怕你是不知道我‘毒蟾掌’的可怕。”当时那殷无义使出‘毒蟾掌’与万敌仇对掌。
殷无义的‘毒蟾掌’将毒素尽数推进掌内,以内力逼出直输入到万敌仇掌中。万敌仇此时心中叫苦,悔不该轻敌自负,中了殷无义的激将之计,此番性命不保,真个是;行至末路,方才悔不当初。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穿云箭射来将殷无义、万敌仇分开,二人转过头来只见那头来了两人两骑。你道是什么模样;
一马追云赤兔驹,麒麟宝弓挂鞍鞯。身着桂花秋菊袍,现世陶潜元亮戌。
一骑赶月忽雷驳,青龙金弓手中执。腰系青桔凤梨带,当代陆郎公绩莫。
殷无义怒喝道;“你俩个是何人?”
那胯下乘红马的答道;“我乃是七菊教西门戌,江湖人称‘小元亮’的便是咱。”
胯下骑白马之人回道;“在下是七菊教弟子,人送外号‘飞天药叉’莫一郎。”
殷无义拱手道;“两位好箭法,殷无义佩服!”
万敌仇于一旁先以内力压住体内流入的蟾毒,也起身道;“二位箭法高超,在下万敌仇深感钦佩。”
当时西门戌、莫一郎二人闻听得殷无义、万敌仇之名,知他二人皆是参与黄山夺龙的高手便请他俩人上山一叙。
万敌仇却言道;“若是要上山,我与那殷毒蟾只能去一个。”殷无义闻言大笑道;“你已中了我的蟾毒,竟然还妄想与我交战真是不知死活,既如此那就来吧!”西门戌、莫一郎二人见拦他俩人不住,也只得下马观战,看他二人鹿死谁手。
只见万敌仇一跃三丈跳到一旁山崖之上,殷无义见了便去赶他。万敌仇突然回身翻转一周落在殷无义身后,抬手便打,一击‘拂云掌’正打在殷无义后心。
殷无义挨了一掌,心中不服,飞起一脚直踢万敌仇心窝,,万敌仇双手接住这击。殷无义收腿改掌,万敌仇忙以身法避战,殷无义去追赶,万敌仇回身打出一掌,殷无义侧身闪躲,反手一击‘毒蟾掌’。
这一掌正打在万敌仇肩头,万敌仇吃痛倒地,殷无义上前便要结果万敌仇性命。西门戌、莫一郎二人连忙上前劝阻,殷无义方才作罢。
西门戌当时便要请殷无义上七绝山,殷无义到也不客气,当时西门戌、莫一郎、殷无义三人便上山去了。
万敌仇瘫倒在地,此刻他身中蟾毒,也只得以内力暂时压制毒素扩散。万敌仇心中暗想;“不想这殷无义的蟾毒这般厉害。如今要想活命也只得等这厮下山再行与其讨解毒之药。”
当时万敌仇便在七绝山下的潘家酒馆待下,足等了三天仍未见殷无义下山来。万敌仇心中纳闷;“莫非这殷无义在七菊教要住下个一年半载,还是出了什么变故?”
却说那日夜里,万敌仇尚未睡下,心中烦闷在外闲逛散步。只见那头草丛中跑来一人,万敌仇定睛一看,正是那‘狠心毒蟾’殷无义。
万敌仇忙赶至殷无义身旁大叫道;“你莫不是入了七菊教了?我足在山下等了你三天,你若是在不下山我便要毒发身亡了,你快把那解药与我交来。”
殷无义也不理睬,只是大步朝前跑去,万敌仇又道;“你是怎的了?”殷无义忙喝道;“你莫要与我这般纠缠不清!”万敌仇闻言大笑道;“殷毒蟾啊,眼下你这模样,这情形,不像是个习武之人,倒像是个盗取人家珍宝的江湖盗贼。”
殷无义闻言暗看怀中,对万敌仇道;“万兄,你请过来,我与解药。”万敌仇闻言笑道;“早给我就是了,还省得我与你跑了这些路。不过话说回来,你那蟾毒确实厉害……”
“师哥,‘居叶无声’醒了!”一人见万敌仇张开眼忙喊道。
只见那‘小元亮’西门戌大步跑来,直至万敌仇身旁拱手道;“万兄,你可曾见着那‘狠心毒蟾’殷无义?”
万敌仇缓慢起身,揉了揉脑袋言道;“见着了那殷毒蟾真是可恶又骗了我,至今我头还疼的厉害呢。”
莫一郎忙问道;“你可知他往哪里逃去了吗?”
万敌仇满面疑惑道;“不就是偷袭我完跑了吗,到底怎么?”
西门戌、莫一郎齐道;“那厮盗走了我教神功‘秋菊密经’夜里逃走了。”
真个是;人心难测,世情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