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西门戌、殷无义双方从两头杀来。便是一场恶战,且先不言。
却说那杨秋寒丢了叔父留下的‘龙袭神功’心中苦涩真真无法言表。将整座七绝山倒翻过来也未曾寻见。
杨秋寒当下瘫坐在那西门仑屋外,自艾自怨。只见西门仑身子略有好转,俩个下人扶着出来透气。那杨秋寒见了心中暗道;“我的神功九成是那西门戌盗了去的。他父子邀我赴此鸿门宴,当真用心险恶。又可恨那殷无义伤了我兄弟,这会儿只怕已是凉透了尸骨。怎奈我武艺疏浅,敌他众人不过,不能与贤弟报仇啊!”想到此处,不禁泪流满面,恨得只双拳砸地,磕出血来。
一旁西门仑看得真切,但终不知杨秋寒为的哪般。走上前去伸出左手便要扶他起来。那杨秋寒见了西门仑自是分外眼红,只见杨秋寒一把抓住西门仑左手,脚下使绊,那西门仑方才恢复过来,身体尚是虚弱,脚下不稳,正正倒在杨秋寒身上,杨秋寒反手一勒住,劫持住了西门仑。
那身旁下人见了忙跑了,杨秋寒挟着西门仑走至秋菊林,早有七菊教的人把他二人围了起来,只恐伤了西门仑,不敢上前。
一时张大、无涯头陀、姚恒恶三个听闻消息皆过来了。西门仑见了三人忙道;“三位大侠快快救我,这杨秋寒怕是疯了,要杀我啊!”
三人见此情景,也都惊了,只听姚恒恶道;“杨秋寒你且先放了西门公子,有什么事一切好谈,你如若伤了西门公子,等老教主回来不把你碎尸万段的。”
杨秋寒闻言,非但没放开西门仑,反之勒得更紧了,直勒得西门仑说不出话,张大三人见了忙道;“杨公子一切好说啊。”杨秋寒心中明白他三人不过是怕自己杀了杨秋寒,那西门戌来了也不会放过他们。
杨秋寒对他三人喝道;“那西门戌在哪?快叫他过来,我有话问!”
张大三人闻言,回答道;“西门老教主到山下去接江湖上的朋友了,并不在山上。”
杨秋寒闻言,喝道;“与我牵来匹快马,送我下山,快些!”
张大三人见西门仑在杨秋寒手中,他既说了也不敢不从,喝令七菊教教众道;“还不与杨公子牵马来。”众教众闻言,只得照做 。
一时教众牵来快马,杨秋寒挟制住西门仑,先将他托在马背上,自己再跨上骏马飞奔而去。张大三人见了忙带教众在后追赶。
七绝山下、潘家酒馆前,众人站在三方,白花蛰、温杦棠、杨荣膺、岳镖师四人被殷无义、‘河东五雄’与殷无义师徒三人围在中央。众人各自捡拾了兵器,只待恶战。
只听殷无义对西门戌道;“西门老兄何故背信弃义,找来帮手欲置殷某于死地啊?”西门戌闻言,低下头来不语。
盖天霸听得殷无义此话,喝道;“你是何人,也配与我西门老弟论什么狗屁信义。”旁边‘阴风狼爪’王玉府接话道;“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肮脏东西,西门教主是什么尊贵之人。”
那‘金刚铁拐’郭常柜闻言忙喝止王玉府道;“五弟不可胡言,想当年黄山夺龙时殷大侠也是武艺高强啊!一己之力便大败‘居叶无声’万敌仇、‘千岁爵爷’赵汉阳、‘逍遥海王’黎自在,那手段何等高超。”郭常柜边说边一脸感叹。
却听那‘混铁银枪’孔玄喝道;“姓殷的杂碎,你口里吐得什么臭气?活活熏死个人。”身旁的‘九龙宝剑’孙弘海接话道;“四弟那哪里是什么臭气,殷大侠岂是那样腌臜的人。那明明是屁啊!”众人闻言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这里‘春秋二妖’闻言,气得翻了白眼,险些过去。二人回头看那殷无义却仿佛没有耳朵一般,面如平常。
‘秋妖’刘千秋与‘春妖’董万春暗地里嘀咕道;“师哥,你瞧师父可是睡着了?”董万春回道;“你几时见过师父睁眼睡觉了。”刘千秋满面疑惑道;“你我都气得那样,师父既未睡着如何不做反应啊?”言罢,刘千秋悄悄进前瞧了殷无义一眼。殷无义察觉撇了刘千秋一眼。
郭常柜对盖天霸道;“大哥,你看那殷无义气得直说不出话了。”盖天霸闻言,笑道;“还未开战,他心中已是胆怯三分。”
却只听那殷无义哈哈大笑数声,那笑声又阴又冷,寒气直透人五脏皆寒。西门戌喝问道;“你笑什么?”殷无义闻言收了笑声,指着‘河东五雄’道;“我笑这几位,自视是江湖上有几个人知晓便这般癫狂了。”
盖天霸闻言,问殷无义道;“姓殷的,我弟兄几个怎的癫狂了?”殷无义闻言回道;“盖大侠既然不觉揭他人短儿是癫狂之事,殷某就不由得与诸位再说道说道几件癫狂事儿了。”盖天霸把头一歪,冷笑道;“你且说来,我等听听。”
且听那殷无义讲道;“这事怕要先从那莲花庵说起了。莲花庵的莫虚师太收养过俩个男孩,后来教他们修行、武功。这俩人长大成人后皆各自闯荡江湖,一位便是泰山佛光寺普智禅师,另一位则是那青陵剑派掌门人,江湖人称‘孤刃剑’的白玉香。”
众人闻言,皆说道;“这事儿江湖上不是人尽皆知吗。”唯有那‘金刚铁拐’郭常柜低头若有所思。
殷无义也不管众人言语,继续讲道;“这青陵剑派的白掌门十多年前曾发动过一次规模宏大的暴乱。”
那‘河东五雄’闻言已是不安,早无了先前的得意,郭常柜更是双手直抖个不停。只听那西门戌道;“这个也曾听过,但只不知为何啊?”
“为何?”殷无义邪笑一声,又道;“西门老兄莫急,且听在下慢慢道来。”那‘河东五雄’当下皆是虚汗直流,郭常柜更是如洗澡一般,身上找不得半处干净无汗。
殷无义却不讲了,对其俩个弟子‘春秋二妖’道;“你二人可敢杀我?”那‘春秋二妖’闻言,吓得忙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口里念道;“师父饶命,徒儿吃了老虎心狗熊胆也是万万不敢欺师灭祖的。”
众人见了这幕皆噗嗤笑出了声来,唯那‘河东五雄’眉头紧锁,郭常柜更是不敢瞅上一眼。殷无义见了,问道;“那位拄拐的兄弟如何不笑啊?”殷无义说道‘笑’字时格外的阴阳怪气。一时竟不知他说的是‘笑’还是‘孝’。
殷无义又对‘春秋二妖’言道;“别这么一副草包模样。”那‘春秋二妖’闻言,缓缓站起,笑道;“师父切莫再开此等不好乐的玩笑了。世上哪里有徒弟杀得了师父的?”
殷无义闻言,将脸一绷,满面严肃道;“怎么没有?有着,有着呢。”边说边用余光看向郭常柜,那郭常柜心中有鬼手心满是虚汗,一滑铁拐掉在地上了,重心不稳自己也摔倒了,众人忙来扶起郭常柜。殷无义见了,满脸堆满邪笑。
那白花蛰听了许久,得些意思,忍不住站出来打趣殷无义道;“殷毒蟾,你莫要说些夹生话。他二人纵然有心杀你,可武功内力与你相差甚远,又如何能杀得了你呢?可见你方才说的什么徒弟杀师父都是些不过脑子的呆话蠢话。”
那殷无义听了这话,竟哈哈大笑了起来。众人皆一时不解,许久方才缓过劲来。西门戌问道;“你笑的哪般,莫非是‘极乐楼主’说的有什么不对不妥之处?”
殷无义闻言,回答道;“这‘极乐楼主’不亏是庄山丛大侠的徒弟,一语道破在下话里的破绽。只是白楼主自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徒弟。可那般要欺师灭祖之徒,真个要下了毒手,只怕自己如何死的都不知道呢。”
郭常柜被众人扶起坐着一旁,听着殷无义冷嘲热讽的讲着,只恨自己武功太差,不然定把那殷无义一拐拍扁了。
那‘河东五雄’其余四人皆知郭常柜当年黄山夺龙毒害师父普智之事,因而听了殷无义讲的这番,知是要道出郭常柜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却听温杦棠又问道;“那徒弟若是不能敌过师父,又如何能害了师父,阁下可是有什么招数?”殷无义闻言,笑道;“这欺师灭祖之事,在下自是未曾做过的。”温杦棠闻言,冷笑一声道;“你既是未曾做过,在这里又扯些什么杂七杂八的话来。”
殷无义闻言道;“我殷某人是未曾做过,可在场的郭常柜兄弟可是做过。”此话一出,众人皆看向郭常柜。
却见郭常柜身旁‘混铁银枪’孔玄大喝一声;“殷毒蟾,你要动手就莫在那儿放屁了!”,挺起长枪便朝殷无义冲去。那‘春秋二妖’见了,挡在殷无义前头,皆是一手抓住孔玄长枪,二人一齐反手两击毒蟾掌重重打在了孔玄胸口。那孔玄中了这两击毒蟾掌,当场口喷鲜血载倒在地上。
盖天霸、孙弘海、王玉府个见了,一齐冲上前去与殷无义师徒三个战在一处,郭常柜则抢回孔玄,却眼见那孔玄口中只剩下出的气,不见进的气了。当下孔玄两眼一翻,命归黄泉。
郭常规大哭道;“四弟啊,二哥定要为你报仇!”又持铁拐指向殷无义道;“殷毒蟾,你师徒和我们‘河东五雄’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言罢,手握铁拐上去助阵。究竟双方谁胜谁负,皆是后话。
却见岳镖师扶着杨荣膺到那西门戌面前。只听杨荣膺问道;“西门戌,我大哥杨秋寒呢,是不是被你害死了。”西门戌不屑地看了眼杨荣膺,啐了口吐沫道;“既然是你大哥,你如何来问我,他死活又与我何干?我没治他暗通殷无义交易我护教之宝‘秋菊密经’就已经便宜他了 。”
杨荣膺闻言,满脸怒火地喝道;“你请我等赴宴,如今出了这些难缠的事,又要赖在我等头上。况且我大哥是何等人,怎会与那殷无义交易,你莫要诬陷他!”
西门戌被杨荣膺说中心虚,不由得脑羞成怒,大骂道;“老朽交友不慎,竟与你俩个反骨兄弟为友,真个后悔。”言罢,双腿扎好马步,伸手道;“你若是不服老朽,就来与我过两下招。就让你好好领教一下老朽的‘双刀散拳’吧!”
杨荣膺也被西门戌激得急了,当下也不顾身体,从腰间拔出‘白虹唐横刀’来,便要与西门戌恶战一场。那西门戌见了那‘白虹唐横刀’喝道;“你这杂碎,好大胆子怎么敢偷了我师父的兵刃。”杨荣膺闻言,笑道;“这‘白虹唐横刀’既然是别大侠的兵刃,我拿来了与你什么干系?就让我用这把刀送你去找别大侠,让别大侠好好管教你这贼徒弟。”
当下杨荣膺与西门戌战在一处,岳镖师只恐杨荣膺不敌西门戌,便也在出手帮助杨荣膺。那西门戌使得一套‘双刀散拳’,这套拳法乃是别双刀早年所创,当年别双刀力斗少室山十八铜人时曾经用过,从那以后就再未见过江湖上有人使用。这西门戌虽只学了个三分像,却也够用了。
只听当的一声,西门戌一拳打在杨荣膺手中‘白虹唐横刀’上。杨荣膺未见反应,西门戌另一拳便要打来了,岳镖师眼快,以掌接拳,却只觉这拳内力深厚,气力极强,忍痛接住一拳。正欲还击,那西门戌又一拳袭来,岳镖师未及接拳,挨了一击‘双刀散拳’,脚下发软,只得半蹲着,才要起来时,西门戌又一拳打来,无奈只得再蹲下躲闪。
原来这套‘双刀散拳’其精要处便有一个‘快’字。这里西门戌一拳才打出,另一拳又至,拳法及其迅速,力度又丝毫不弱。此刻打出了十余拳来,杨荣膺、岳镖师二人慌忙闪躲,却也中了八九拳,幸而未曾打中要害,未致伤痛。
杨荣膺心中暗想;“若似这般一味躲闪,也不是个办法,还应化被动为主动方才能取胜。”当下杨荣膺施展身法跳到一边去,拉开距离。
那西门戌也不管岳镖师,见那杨荣膺跳开,紧忙跟上。此时二人相距三五步之遥,杨荣膺展开‘白虹唐横刀’却是能劈砍到西门戌。而那西门戌却无兵刃,手臂又不似那长臂生佛般,一时竟进不得杨荣膺身来。
当下西门戌见这般打下去便要吃亏,却看他反身一跃,落在旁边一座大石上,又咻得一声连翻两个跟斗,杨荣膺此时看得呆了。只见西门戌眼见翻落在杨荣膺头上,杨荣膺忙要躲闪。却看西门戌双腿一蹬,在空中与地面平行,双掌正朝杨荣膺面门打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杨荣膺便要死于西门戌双掌下,身后只觉有人拉扯其腰带,身后一人突施大力把杨荣膺拉开。边上却有俩人与西门戌对上掌来。看时,后头拉扯杨荣膺之人乃是岳镖师,与那西门戌对掌的二人不是白花蛰、温杦棠俩个却是谁?
当下白花蛰、温杦棠俩个与西门戌对掌比拼内力,约半柱香时间,那西门戌不敌二人被掌力所震,砰的一声又被震得翻了两个跟斗,却又落在那座大石上。
杨荣膺欺西门戌气弱,举起唐横刀来,用力挥起,刀尖银光闪闪直亮得闪眼。西门戌双臂一挥,脚下生风,双手支持地面,双脚正踢中杨荣膺双肩,杨荣膺栽倒在地。西门戌见了催动掌力,当下便要一掌杀了杨荣膺。
突然寒光一闪,一根银针与西门戌擦耳而过。却听身后山头上有人喊道;“西门老教主,当心身后偷袭!”西门戌闻言,连忙将身跃开。
却只见杨秋寒纵马奔来,身后追得喊叫的正是‘肥煞神’张大、‘乌鸦头陀’无涯师傅、‘王灵官’姚恒恶三个。却听杨秋寒大喊道;“西门老贼,休得伤我兄弟!”马背上西门仑叫道;“爹,快救我啊!”
那西门戌听得儿子在杨秋寒手里大怒,斜身发力,一掌重重打在马上。马吃痛栽倒,把杨秋寒、西门仑俩个皆撇了下来。西门戌忙上前抢回西门仑。
当下西门戌喝令张大三人上前擒拿杨秋寒、杨荣膺俩个,白花蛰、温杦棠如何肯让,五人当下便战在一处。
此刻场上,那盖天霸四人血战殷无义师徒三人,白花蛰、温杦棠二人力斗张大、无涯头陀、姚恒恶三人。杨秋寒、杨荣膺俩个结拜兄弟对战西门戌、西门仑父子。真个是;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当下西门戌使拳打来,杨秋寒、杨荣膺俩个皆持掌接拳。西门戌双拳凶猛有力,那杨秋寒、杨荣膺俩个如何能敌得过,俩人皆被震倒在地。西门戌正要使拳上前结果二人,却有一人飞奔上前使掌接住西门戌双拳。
看时你道是谁?却是殷无义。那殷无义鬼魅一笑,径直朝二人走去,却听西门戌道;“殷无义你要干什么?”
殷无义闻言道;“这小子还不能死,我的东西应该此刻还在他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