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刘耀文反应过来,沈宁欢已经出去了。
是生是死,曾经的刘耀文是不在乎的,他只是向着死亡而活着。是黑是白,现在的刘耀文也分不清,他只能遵从内心的选择。
其实只要是和姐姐在一起,哪怕在黑暗中死掉也是可以的。
刘耀文看着手心里紧攥的银杏叶沉思良久,眼睛里的温柔不自觉地流出,简直要淹没今晚的月亮。
刘耀文“如果你骗了我,那么我就为了你死。”
刘耀文“如果你没骗我,我都余生都会为你而活。”
十七岁那年,刘耀文将一生作为赌注,坚定地选择了沈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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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月朗星明,适合逃跑。
沈宁欢坐在房间盯着手中的怀表,等着隔壁的贺峻霖传来暗号,一刻都不敢放松。
沈宁欢看着不休的秒针只觉得眼酸,其实仔细想想,现在的自己多少沾些荒唐,自己无处知晓过去,更没法预料未来,就下这样一步险棋。
况且一无所知,却有一身牵绊,那么多带不走的不舍得,都要统统就在X精神病院了。
甬路边的银杏树,食堂的红烧肉,C6房的严浩翔……放弃这么多不想放弃的,只为自己那个从未见过的未来,真的值吗?
沈宁欢想起了那本珊瑚红色的小册子,最后一页模糊地留着几行手写的字:
“是满附荆棘的奔赴,是身上挂满的晨露,见过了月光下的墓,从此不爱玫瑰入骨,只惦念来时的荒蛮一处。”
她不知道这是严浩翔的人生写照,只知道这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墓志铭。
—
严浩翔“小欢~”
是严浩翔。
沈宁欢把怀表小心地塞进口袋里,然后就踮着脚尖去给严浩翔开门,果然映入眼帘的是眼睛亮晶晶的严王,乖的要命。
沈宁欢“你怎么来了?”
严浩翔也不见外,咻地钻进了房间里,后脚还不忘关上房门,然后趁着天黑灯暗一把将沈宁欢拉到怀里,宝贝似的抱着。
直到沈宁欢反应过来拍拍他的后背,他才松开了快喘不过气的沈宁欢。
严浩翔“小欢,对…对不起。”
只是爱意不听话,偷偷溜出来了。
严浩翔察觉到了自己的一时失礼,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再加上难得见的顺毛,使严浩翔更像个清纯男高中生,严王气质灰飞烟灭。沈宁欢只当他是太激动了,也没有责怪什么。
严浩翔“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
严浩翔“好运来护身符。”
严浩翔乖乖地摊开手掌,是一个红色香包,很香,也很丑。是…真的丑。
沈宁欢“好运来?”
严浩翔“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严浩翔还特意给沈宁欢摇了一段,逗她笑得肚子疼,真没想到,严浩翔还带点喜剧人儿天赋。
严浩翔“答应我。”
严浩翔“活着。”
其实严浩翔还想说的是“活着,等我。”可是,真的能等到吗?真的能再见吗?又是分别,不知道下次会不会这样好运,能够再见。
突然的认真给沈宁欢整了一个措手不及,只好点点头,然后附和一句“活着”。
沈宁欢“一起走吗?”
沈宁欢同样认真地问,她真的希望尽可能地多带走一个在乎的人,可是严浩翔却笑她幼稚,说这又不是春游,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被揉乱的发顶,哽咽的语气,好像只是一瞬间,沈宁欢就看不清楚黑暗中严浩翔了。
严浩翔“身不由己。”
严浩翔“我还有罪没赎。”
沈宁欢是严浩翔万般不舍得里的最不舍得,也是严浩翔种种罪行中最大的罪,他需要用一生去学会舍得和赎罪。
我和香包说,要许你平安喜乐,许你无灾无祸,许你活着,许你不死。可是没许我们永远在一起,如果当时的我再自私一点就好了,那我们是不是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身不由己又情不自禁,轻吻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