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孤立无援

孤立无援。

只是回忆，就足以让严浩翔红了眼圈。即使四处无人，他还是要自欺欺人地长吁一口气，强忍住泪水告诉自己“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现在的沈宁欢也和从前的小欢判若两人，他花了好长时间才辨认出。眼前这个那么疏离他的沈宁欢，就是自己的小欢啊。

他的小欢好像不记得他了，不过没关系，那些不好的记忆，丢了也好。他只希望能在未来的每一天，都把沈宁欢保护得好好的，无论是以一个怎样的身份。

严浩翔“小欢，浩翔哥哥在呢。”

严浩翔看着有些泛黄的照片，照片里的小女孩可爱得清晰，她扬起稚嫩的小脸去看身旁的男孩，眼睛仍是亮晶晶的。

严浩翔满眼疼惜地看着那张侧脸，拇指轻轻摩挲着照片…

严浩翔“如果我当初没有去马路对面买玩偶，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啊？”

严浩翔“我们的小欢是不是就不会生病了啊？爸爸是不是就不会离开…”

“我们都是有罪的…”

“你要赎罪…”

“我们本不该来到这世界的…”

“为什么要活啊…”

“是你害死了他们…”

一句句破碎到血淋淋的话，发疯似的挤进严浩翔耳朵，这种感觉如同烈火焚身，他想逃，终究徒劳。

神明啊，毫不吝啬地将光洒向冥冥众生，却唯独忘记了严浩翔，那个蜷缩在黑暗的角落中的男孩。温暖不曾触及过他，他也不敢玷污温暖半分半毫。

这个世界亏欠他的太多了，而他还在想着该如何偿还。

严浩翔“都怪我…全都怪我…”

严浩翔“流浪猫就该继续流浪…”

后来啊，后来流浪猫遇到了一个女孩，她比神明还要大方，她把所有的温暖都给了流浪猫。他…再也不冷了…

可能她的所有比起神明的微不足道，但是那是她的全部，她倾其所有，把爱都给了流浪猫。

—

三个人站在刚刚被维修好的电梯里，没有人去按电梯键，甚至没有人说一句话，各怀心事。

第一个开口的是沈宁欢，第一个做出动作的也是她。她按了上排的H键，然后习惯性地站在电梯一角，整个人靠在电梯壁。

沈宁欢“严浩翔好像…不太对劲。”

贺峻霖和刘耀文同时被沈宁欢的这句话带回思绪，他们都知道严浩翔不对劲，但是内心深处的答案各不相同。

贺峻霖只觉得他是为了带沈宁欢离开的事情操心，而刘耀文是觉得他对自己产生了疑心。

只有沈宁欢，她觉得严浩翔的状态不太对，只是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变得身心俱疲。那种无力感她察觉得到。

那种无力感…也很熟悉。

孤立无援。

没错，就是孤立无援。

沈宁欢“我总觉得他…孤立无援。”

沈宁欢“贺峻霖，你再和我多讲讲严浩翔吧，我想听。”

又是“我想听”。

贺峻霖突然间开始怀疑严浩翔和沈宁欢到底是不是亲戚啊？无论是请求还是陈述，讲得都是一种命令的语气，感觉让人无法拒绝。

既然沈宁欢想听，他就只能讲。

贺峻霖“第三次交流会？”

贺峻霖瞥了刘耀文一眼，沈宁欢明白他的心思，不过她并不把刘耀文当作外人。他是自己的弟弟，她沈宁欢要保护的人。

沈宁欢“说吧。”

贺峻霖“我以为你们认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