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沈宁欢被窗外突然传来的巨响吓到了,刘耀文猛得站起,下意识地把沈宁欢护在身后。
刘耀文“姐姐别动,我去看看。”
还没等沈宁欢从惊吓中回过神,刘耀文已经站在阳台上了,他向楼下望着,血泊一片。是一个坠楼的男人。
刘耀文并不是很惊讶,因为死人在X精神病院不是什么新鲜事。在这里,可能昨天还在和你下棋聊天的人,今天就会摔成肉泥。
刘耀文回头看着沈宁欢,然后只是轻飘飘的一句“没事”。沈宁欢也松了一口气,她天不怕地不怕,除了一惊一乍。她很怕突然发出巨响的东西。
刘耀文再抬头去看,楼上的阳台闪过人影,但只是一刹。刘耀文根本没看清凶手的脸。
贺峻霖“沈宁欢!”
这时的严浩翔和贺峻霖也撞门冲了进来,这突然被砸破的门又一次吓到了沈宁欢,她整个人瘫在地上摸着左胸口…
沈宁欢“贺峻霖!你要死啊!”
贺峻霖“你没事吧?”
沈宁欢“有事!被你吓破胆了!”
贺峻霖赶紧把沈宁欢搀了起来,然后一个劲得赔不是。沈宁欢看见他额头上晶莹的汗珠,无数的怨言都说不出口了,只能挥挥手表示原谅他。
而严浩翔则一脸猜疑地看着刘耀文,一步步靠近。两个人一起站在阳台上,像是发生了化学反应,感觉空气瞬间达到了冰点。
严浩翔“又死了一个?”
刘耀文点点头。
他们两个人心里都清楚,这是大事发生前的预兆。今天一整个上午,医生警卫都不在,电梯停止运作,而这个人死了,一切又都恢复正常了。
看来沈宁欢真的在这里住不得了。
严浩翔“贺峻霖,你们回去吧。”
贺峻霖“这么快就赶我们走?”
贺峻霖“不会想我们迈?”
严浩翔“早点回去!清净!”
表面来看严浩翔是要关门送客,而实际上的意思贺峻霖都懂。他必须早点和沈宁欢离开X精神病院了。
换得…清净!
—
房间里又只剩下严浩翔一个人了。
难得清净。
灰色的窗帘被晚风吹动,像是独舞的忧郁舞者,无人欣赏的舞姿美得凄凉又决绝。
严浩翔靠近窗边,伸出手妄图去揽风,想要摸清楚它的形状。可是手心留住的风,又不听话得从指缝溜走。
他又一次融入黑暗中,深陷于回忆。
—
就是TA“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了。”
十几岁的严浩翔环顾着“新家”,脸上不知道到底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因为这里看起来很…贵,他也不知道什么形容词才能配得上这个地方。
他沾满泥水的小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角,前一秒的他还在充满恶臭味的胡同避雨,现在的他就站在富丽堂皇的别墅…
就像一场梦…他甚至怀疑自己已经冷死在这场雨里了,这一切都是死后的天堂…不…他是有罪的人!上不了天堂的!
泥水滴在地板上,地板干净得像镜子一样可以照人,严浩翔后退了一小步,他怯生生地看着一旁的管家,那眼神像是在祈求原谅,无措得可怜。
那一刻的他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他生下来就是孤儿,被街上的乞丐养大,后来老乞丐死了,他只能自己苟且偷生。
而这个雨夜,他被一个穿着华贵的男人捡了回来,说是有人愿意收养他。他不知道什么叫收养,只知道可以吃饱饭,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严浩翔“对…对不起…”
老乞丐从来都没有教过严浩翔乞讨,甚至都不准他看到自己乞讨,这是他最后的可悲的自尊。如果说老乞丐生前教会了严浩翔什么,那应该只有“对不起”。
老乞丐说过…
“我们这种人,生下来就是有罪的。”
“我们能做的,只有赎罪。”
“用我们这微不足道的一生,赎罪。”
老乞丐对他很好,讨来的东西两个人终归是吃不饱的,他就都让给严浩翔吃。冬天很冷,老乞丐把年幼的严浩翔抱在怀里,不让他的一丝肌肤裸露在空气中。
后来老乞丐死了,被人活活打死的。
那时的严浩翔高烧的可怕,如果再不治疗就活不成了,老乞丐没钱,只能去偷。他说了半辈子“偷窃无耻,是罪。我们是赎罪的人,不能偷。”,但是最后他还是偷了…
他被人打折了腿,但是还是留住了钱。他抱着严浩翔,用尽自己的最后一口气,把他送到了医院门口…
那笔钱,治好了严浩翔。可是救不活老乞丐。
严浩翔“他说我是上天派来的,让他赎罪的。可我却害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