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渊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他眸中泛着涟漪,绯红的流光闪烁即逝,似将走火入魔的模样。
恰好,场景又转换,嘲弄声渐逝,容渊又置身他最熟悉的地方——水云峰。
“师尊......”容渊低低呢喃。
他匆匆往顾南枝的卧房赶去,却被一声叫喝声止住脚步。
“小畜生,你再嚣张啊!”是念枕的声音。
容渊止住脚步,叫喝声是从柴房传来的,他走到柴房的窗前,窗口是打开的,能看见里面的场景。
年少的容渊被高高吊在柴房的悬梁之上,袍衫已经破破烂烂,还沾染着鞭伤留下的血迹,清瘦的脸颊上尽数的淤青。
念枕拿着鞭子,趾高气昂的站在前方,而顾南枝或者说是顾南枝本主正端坐在后边的木椅上品着茶。
“念枕,怎么停下了?”顾南枝双手端着茶盏,眼神冰冷。
念枕回首冲顾南枝道:“师尊,这小子晕过去了。”
“哼,这水月峰的废柴还真是不堪一击。”顾南枝将茶盏重重的摔在桌上,“泼醒了再打。”
“是。”念枕应承着,拿着瓢杓舀了勺水泼在少年容渊的脸上。
少年容渊慢慢睁开眼,因疼痛唇间略略呻吟呢喃。
顾南枝起身走到被高吊起的容渊面前,清冷道:“知错了?”
“容渊知错。”少年容渊虚弱的回道。
“哪错了?”顾南枝修眉上挑。
“师尊说哪错了便错了。”少年容渊面无表情,同样清冷孤傲。
“哼,不知所谓。”顾南枝挥袖,“念枕,继续打,打到知错为止。”
“是,师尊。”念枕手握长鞭,握拳领命。
顾南枝推开柴房的门离开,经过还伫立在窗边的容渊身边,带过一阵风,扬起容渊鬓边青丝,熟悉的甘松清香,柴房中鞭击的声音响起,还夹杂着几声痛苦的呻吟。
容渊双手紧紧握着窗沿,发出咯咯的声响,他垂首,脸色惨白。
为什么?他本都忘了,忘记了师尊曾经对他的种种,为什么还要想起来?
本温润的眉目此时染上一抹绯色,涟涟红流在指腕流转,容渊缓缓起身,掌中灵流倏地突向柴房中的念枕,灵流穿过念枕的身体,念枕毫发无损,仍在继续鞭打着少年容渊。
“呃。”容渊顿感胸中一阵闷疼。
却仍旧没有停手,灵流一道道贯穿过念枕的身体,反却是容渊自身在承受一击又一击,猩红的血液从他的嘴角渗下。
他在走火入魔的边缘徘徊,他知道,却克制不住。
“渊儿。”
直至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容渊才停下。
容渊缓缓回首,顾南枝正白袂飘飘立在他身后。
身后的鞭声和辱骂声与念枕一起消失,顾南枝也不再是刚才那副冰冷孤清的模样,反而含笑看着他。
“师尊。”双腕的绯流消失,见到顾南枝的那一刹,容渊恢复了如一汪清潭的目光。
顾南枝向容渊伸出手,容渊没有犹豫,将手覆在顾南枝的掌中,顾南枝笑笑,拉起容渊离开水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