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便看到仍在地上哀哀哭泣的朱柔则。因为跪久了,朱柔则面色惨白唇色发青,一双美目肿得桃子一般,看上去很是惹人怜爱,连端妃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朱宛宛,见了端妃娘娘还不请安!”芳若厉声道。
“不用了,这朱姑娘许是吓坏了。芳若,给她一杯热茶暖暖,如意扶她下去梳洗一下再来回话。”
如意应声上前扶住了朱柔则,芳若则是赔笑道:“娘娘仁慈。”
说话间已经有人为端妃搬了椅子来,端妃坐定看着地上躺着个人身上覆着青布,心道这便是费氏了吧。
“掀开。”
“娘娘,这……”
“本宫叫你们掀开。”
“是。”
芳若扭头对那几个宫女使了个眼色,便有个胆大点儿的上前掀开了那青布,费氏双目圆睁,脖子上还插着一根银色的东西。端妃眉头一皱,强压下胸中作呕的冲动,用帕子按住口鼻,说:
“她脖子上那是什么?拔下来。”
这下是没人敢去了,端妃眼神刀子一样扫了过去,定格在方才那个掀开青布的宫女身上,“你,去把她脖子上的东西拔下来!”
那宫女顿时心中狠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作甚么方才那般手快,落不得好儿了吧!只能哆嗦着伸手就把那根东西拔了出来。因为费氏死了有至少一个时辰了,血液早已凝固,尸体也僵了,瞪大的双眼瞳孔也散了,那宫女纵是胆大也吓得把拔出来的那物事掉在了地上。
“芳若,把那凶器呈上来本宫瞧瞧。”
芳若一听心中叫苦不迭,可也只能取了个茶盘来,用帕子把凶器垫着放进茶盘,呈给端妃细看。
端妃倒也不碰那凶器,只就着芳若的手看了两眼,“这是什么,看着像是银茶匙,可前段又尖锐锋利。”
“回娘娘话,此乃茶刀,用以分离茶砖茶饼。此物看式样花纹当是茶房之物。”说着芳若隔着帕子把茶刀翻了个面儿,果然在茶刀刀柄背部有几个镂空小字“仪元殿御茶房”。
端妃点点头,嘱咐了芳若把茶刀收好,又让人唤了朱柔则出来问话。朱柔则出来的时候换了一身衣裳,头发也重新梳过了,眼睛还有点肿,面色已经恢复如初。她行至端妃面前,福身行礼,
“柔……宛宛给端妃娘娘请安。”
“平身。”
“谢娘娘。”
端妃看着朱柔则,心道这般美人儿怪道皇上把持不住自己,连自己一个女人都忍不住心动了,只可惜待嫁女抛头露面未婚先奸就注定了她的卑贱,难怪太后最初选了皇后而没有选她。这么一想,端妃也懒得跟朱柔则客气,直白问道:
“朱氏,费氏可是你所杀?”
朱柔则闻言眼圈儿便红了,“回娘娘话,是宛宛一时不小心,误杀了这位姑姑。”
“哦?误杀?费氏一死,已是死无对证,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是误杀而非蓄意谋杀?”
“回娘娘话,宛宛……宛宛没有证据。只能说宛宛清白,天地可鉴。”
“那你便说说你是如何误杀了费氏的吧。”
“回娘娘话,宛宛并不认得这位姑姑。今日芳若姑姑吩咐了宛宛练习分割茶砖,宛宛刚刚把茶具擦拭干净,便见这位姑姑进了门来,她张口便说口渴要茶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