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魂器

哈利醒来时，睁眼看到熟悉的天花板，有一瞬间他还以为一切都是一场梦，他和汤姆还是知心好友，而非仇敌。

但随即，他的后脑火辣辣地疼，身体不少地方也传来疼痛——至少是瘀伤。

哈利想去碰一碰伤处，却发现到自己动弹不得，犹如被一种非自然的力量固定在原地。

“你醒了。”伏地魔走过来，相同的面孔却带着更加黑暗与残忍的气质，哈利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站起来，滑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一根绳子自动地把他绑了起来。紧接着，压迫他的能力就消失了。

“我一天中不能用太多魔法。”伏地魔解释道，“现在世界上的魔法太微弱了。”

“你打算对我做什么，伏地魔？”哈利不客气地问，怒气在翠绿中集聚，被背叛的感觉姗姗来迟。

“我本来不打算让你知道。”伏地魔在他对面坐下，战斗之后他换了一件舒适的袍子，下摆随着动作翻卷，犹如轻薄的烟雾，就像在那个梦里一样，“你是我在英国遇到为数不多的有价值的事，我更愿意让你活在美好的假象中。”

“那也许你就不该小瞧我——把我带进你的家，让我看你的批注，你给了我太多线索，引导着我解剖你。”哈利笑容刺目，仿佛同时嘲讽着他们两人，“我不会永远意识不到，不是吗？”

“确实。”伏地魔的目光像冰冷的蛇信那样从哈利脸上滑过，“你一直在不断地靠近我、靠近真相，你做的很不错……作为奖励，你还想知道什么，也许我会告诉你。”

哈利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问：“你为什么做这些，这些魔法仪式，是黑魔法吗？”

“聪明的男孩，”伏地魔用一只手撑住下巴，慵懒地露出一个微笑，“那是……用你们的话说，格外黑暗和邪恶的一种——魂器。”

哈利皱眉，感到一种阴冷的不适：“我从没看到有书提起过，在禁书区。”

“本来就不多，有也是在一些黑魔法读物的边边角角。我把需要的都带走了。”

“那是干什么的，是不是……和永生有关系？”

伏地魔满意地点头，他还没说什么，哈利就大叫起来，前倾的身体带得椅子往前措了一点：“你真是疯了！想永生的人不少，但是——真的去做？你对自己的灵魂做了什么？”

“不……”伏地魔有些意外，随即眼中升起了幽深的怒气，“我没有成功，一次都没有。如果我成功了，那么没有一个世人有资格见到，我会把真正的杰作只留给自己。最接近的一次是最后一次，一切都尽善尽美了，可是魔法——这个世界的魔力太少了，它在每分每秒不断地流逝，从我的体内缓缓渗出。”

“在这条路上，我是走的最远的人，但就算这样，也无法走到终点。世人不知道他们错过了什么，我宣告极限，他们却一无所知。”他说着站了起来，凝视着自己苍白的手：“你能相信吗？我现在的魔力还不如一千年前一个最普通的巫师小孩。而再往前，在最初的梅林时代，巫师可以轻易的举起一座山。”

“我们失去了多少力量？”

哈利被这一番话震住了，他自然了解曾经魔法世界有过辉煌，但却没想到，今昔对比如此残酷。魔法的零落尽藏悲伤。

“所以你刻的那些符文，是魔法咒语吗？”

“可以这么解释，它们大部分是我用古代符文创造的，有利于帮助魔力汇集。如你所分析的，我确实在不断实验，并且期待某次能成功。”

“还是有点难懂，你要四学院圣物做什么，还有，你的那些实验必须……必须杀人吗？”

“魂器需要死亡。灵魂等价交换。”伏地魔轻描淡写地说，神情毫无波动，仿佛夺人性命对他而言犹如掸掉衣襟上的尘埃，“至于学院圣物……你可以理解为，我需要把自己的灵魂切开，储存在某个容器里，而我希望这个容器更加尊贵，霍格沃兹又是启蒙我魔法的地方。”

“7是一个不错的数字。”他思考了一下，从容地补充道。

“可那是你的灵魂！”哈利没能藏住声音里的恳切，“那不是什么该死的切片面包！”

“男孩，你太过关心我的灵魂了。”伏地魔饶有兴趣地轻笑一下，他不愿承认心里的某处因此有了细微的触动。也许这就来自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