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被打,温情自然成了温昱下山路上的第一只拦路虎。
没过多久,温情就自请调离不夜天。温若寒竟也未作考量便同意了。
这温情一走,不少世家有意无意的在温若寒跟前提起温昱的婚事。
他年纪的确已经不小,众所周知,过了今年生辰便是整整二十五岁。
从前温情在温氏时,旁人都以为温若寒是打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主意,可这温情突然自请离开不夜天,温若寒也许了,众人便猜不透他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都想着先下手为强,不管怎么说,温昱乃是堂堂正正,名正言顺的温氏嫡长子,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提婚事的人不少,温若寒却好像并没有这个意思。
他似乎一点也不着急温昱的婚事,起初他还敷衍两句,说是温昱性子不定,还得打磨,可后面提的人多了,他干脆直接将人拍飞出去,撂下一句:“你们也配?”
这事很快便传开,得罪一大帮子人不说,到处都说温昱眼高于顶,仙门百家无人能与之相配之类的传言。
不过温昱知道这回事已经是半年后在温氏清谈大会上。
魏无羡提起此事时笑的前仰后合,他说:“我当时听到这个传言,心想这人要不是你,我一定要将他拖出来好好教训一顿,打的他爹都不认识。”
温昱一脸懵。
当时温宁被他爹一巴掌打到近乎失聪,温宁耳朵恢复之后,温情有天晚上来找他,既没发火也没多说其他,只是与他辞行。第三天,他们姐弟俩就离开了。
温情嘴上虽没怪他,但他也知道此事因他而起。他唯恐自己再磕着碰着,连累身边的人,于是老老实实在不夜天待了大半年。
没想到,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答应了请魏无羡喝酒,可也不敢离得太远,两人趁校场上正热闹便猫到旁边林子里,温昱又叫人去取了一大堆酒过来,看的魏无羡眼花缭乱。
两人喝了半晌,魏无羡问他:“这么多酒?你平时也喝?”
温昱摇头:“不喝。”
“那你备这么多酒做什么?”
温昱不答,却指了一下那只尚未碰过的白玉酒瓶:“你猜这是什么酒?”
魏无羡闻了闻,又拿起来喝了口,立马眼睛一亮:“白玉腴酒!这可是……我喝的不是酒,我喝的是钱啊!”
温昱笑:“你知道哪里盛产此酒吗?”
这难不倒魏无羡,他立马便说出了几个盛产地。温昱没说他是对是错,只是拿过那壶酒,仰头灌了一口。
看他喝的急,魏无羡又道:“慢点喝,别呛着。”
温昱捏着酒壶苦笑,继而看了看魏无羡:“这些酒你要喜欢就都带走,带回你莲花坞喝。”
魏无羡笑:“那感情好啊。诶,不对,你这什么意思,赶我走啊?”
温昱摇头,半开玩笑道:“不是,你跟我喝酒得小心,要是我呛了酒,你们温宗主会将你的脑袋拧下来,尤其你现在还在不夜天。哈。”
“哈哈哈哈……”魏无羡当他玩笑,忍不住笑起来,“你爹不是吧,你这么大人,这他都还管?”
温昱面上哭笑不得:“以防万一。”
校场上的射箭比赛似乎轮到江氏弟子,魏无羡赶忙放下手上的酒壶:“我先去射箭了,一会儿再来找你。”
温昱看着魏无羡一溜烟跑下去,看着江氏弟子在校场上箭无虚发。
林间的风轻轻拂过他的袍服,吹的他额前的发丝微微凌乱。
不多时,耳边便响起一个轻微脚步声。
他一转头,那人便顿在原地。
温昱看看他,继而一笑:“忘机?”
那人琉璃色的眼睛似乎有些异样光彩,不过很是轻微,几乎看不出来。
蓝湛走过来,视线轻轻扫过旁边那一大堆酒。
温昱看着他问:“你找我?”
蓝湛看着他,似乎是不知该如何答话。
见他不说话,温昱也没追问,只是邀他坐下,知道蓝氏弟子不喝酒,他也没劝,自顾自慢慢喝着。
喝了片刻,他突然问他:“你知道白玉腴酒吗?”
蓝湛点头。
温昱浅笑:“你知道肯定也没喝过。我第一次喝的酒就是这个,我以前有个朋友,他们家有很多珍藏,他跟我说,喝酒一定要喝好酒,宁缺毋滥。忘机,你以后要是喝酒也要记得这话。”
蓝湛不语。
温昱看他不应,便指着面前的酒给他一一介绍:“你看,这个是‘花间醉’,酒色透亮,香味浅淡,但是这酒酒劲却不小,不然也不会叫花间醉。还有这个‘清风酿’,色泽纯澈,酒味清冽,也是好酒。你们姑苏的天子笑也不错,不过太过甘醇,魏兄道是喜欢,我一直没告诉他,其实大多女儿家才会喜欢那种酒。”
蓝湛看看他,温昱冲着他笑,还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校场响起温氏不紧不慢的擂鼓声,温昱朝那方看了一眼:“我听说阿宁今天要参加射箭比赛,我得去看看。一会儿魏兄若来取酒,由他拿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