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珂在学校可谓是人见人爱了,毕竟那么优秀一个人,班里不少女生喜欢他,这可让别的班的男生们红了眼,下课在楼道里说着什么事。
“大哥,你看林珂那小子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刚来学校,那么受欢迎,不得收拾一下?”
“是要收拾一下,不然我这大哥不就白当了吗?放学咱就……”
“我这就去叫兄弟们一起。”
幼稚至极的做法。
此时的当事人林珂,还在发他的呆,难道窗外有金子?下课了,林珂留好作业,收拾好书包,就走出了教室,刚走到自己家楼下的胡同口,就让一群人围住了。
“大哥,就是他,就是他抢了你的风头。”
“哟,就是你啊。”
“南陵一哥”走近林珂戳了戳他的肩。
“小子你挺狂啊,不知道南陵里的大哥是我吗?小子们,给我打。”
吊儿郎当,这是林珂对这个未曾见过的人的唯一评价。
十多个人同时冲上去,林珂漫不经心的放下书包,脱了校服外套,攻不好攻,咱会守啊,毕竟他爸亲自练的他,守了一会儿林珂知道他们的体力不多了,开始还手,林珂身材纤细,但身手极好,很占优势。
“干什么呢?别打了,住手。”
我们那可亲可爱的老夏,不知道为什么跟了过来。一群人一看校长都来了,也不打了,都站着不动了,老夏看了看林珂的脸,就算他林珂再厉害,脸上也有彩,但也没那群小弟脸上的彩多,夏记把林小朋友拉到身边,拿出手机,给那群人拍了个照。
“你凭什么只拍我们不拍他啊。”
“我是他班主任,他跑不了,明天把家长叫过来,来不了的,停学处理!”
当然,按夏记的脾性,也懒得语言教育,
说完就拉着林珂走了。
“你挺受欢迎啊,开学第一天就打了架?”
“嗯,可能是我太受欢迎了,这可怎么办啊。”
“你这小子,还贫。明天你不用叫家长,写一份检讨书。800字。”
林珂看着自家夏老师脸上藏不住的笑,不禁在心里暗想,这老师,护犊子啊。
“行了,你家在哪儿,我把你送回去。”
“不用麻烦了,这就到家了。”
“闭嘴,带路。”
“……”
尽管林珂不愿意,还是把夏记带回了家,,夏记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
“你一个人住?”
“嗯,偶尔干妈会过来给我做饭。”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爸妈呢?”
林珂拿杯子的手顿了一下。
“死了。”
平平无奇的两个字,连起来竟是那样一段不堪的过往。
看着夏记的反应,林珂了然。
“我爸好赌,把钱赌完了,我妈不给,我爸就打她,然后,我妈在我六七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妈去世后的第三年我爸被邻居举报,抓了起来,被判了。”
他说这些,轻松的就像在说今天我吃的米饭一样,夏记愣了一会儿。
“那你没有亲戚吗?”
“因为我爸一直赌博,我爷爷奶奶早就和他断绝了关系,也就偶然过来一次,我妈去世后,姥姥那边也怨恨我爸,一年来不了一回,因为没人管我,所以我干妈就经常过来做饭给我吃。”
夏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目光停留在一个衣柜上。
“这个衣柜怎么回事?上边怎么都破成这样了?”
林珂眼神一刹那暗淡无光,轻轻闭上眼,仿佛在回想,自己的伤疤一次次被掀开……真不好受,但自己,有权利发脾气吗?
“我爸干的,我妈去世以后,我爸就把气撒我身上,每天都出去拉活挣钱然后赌,每天都喝酒,白天就把我锁在这个衣柜里,晚上解开锁,把我拉出来撒一天在外面憋的气,撒完气就又把我扔回去,那天……那天大概是半夜三点多吧,他又喝高了,眼花了,找不到钥匙,没有钥匙就解不开锁,所以就拿了把刀,想把衣柜的柜门劈开,也是在那时,他被举报了,原因是扰民,调查以后,才知道是家暴。”
说到后来,林珂的声音逐渐变小,甚至开始呜咽,不是哭,是一种要把哭泣抑压住的噎气的声音,因为抑压不住以致咳起来,一咳,哭泣声也夺出喉咙,变成一种近似尖叫的悲鸣,像一只在冬寒的夜里临死的鸟叫,把人的神经一寸一寸的割着,身子开始颤抖,手止不住的抓着沙发布料,有一种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疤一次又一次被拨开后的痛苦蔓延全身。夏记心疼的看着这个孩子,就那么一瞬间,修长有力的胳膊突然环上了他的腰,炙热的胸膛紧紧地贴着林珂的脸颊,林珂的身体僵住了,夏记将他搂在了怀里。
“不哭啊,有我在呢,有夏老师在啊,以后夏老师护着你,乖。”
轻柔的声音直击林珂的耳朵,随后,夏记那温暖修长又略带颤抖的手指拂上了他的发丝,就像是触碰着一件极为珍贵的玉器,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温柔细致……
不,林珂,珂……他本来就是一件珍贵的玉器。
“来,我给咱家林小朋友上药,上完药,跟夏老师回家昂。”
一向坚强,从不依赖别人的林珂,竟鬼使神差的说了句。
“嗯……”
夏记很知趣的没有问林珂是如何扛过来的这十几年,林珂也很知趣的没有问为什么夏记在自己家楼下的胡同里。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