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动作很快,一会的功夫房间里面的书就被搬的七七八八,唐七搬的累了,坐在凳子上,准备歇一会,随手拿了副画卷,打开。
画中画的是个丰神俊朗的男子,立在梨花树下,笑的温柔。唐七看着画像,心生诧异。这画上的人,怎的与今日那个虞昭仪长的如此相似。
搬书回来的陆凌见他拿着副画出神,便自豪的说道:“怎么样,我姐姐的丹青是不是画的惟妙惟肖?”
“三郎,我能知道这画上的人是谁吗?”唐七问道。
陆凌凑过来看了一眼说:“这个,是赵璞玉啊。”
“跟今上是表兄弟,和我姐曾经是师兄妹。一起在晨阳山学艺,不过可惜的很英年早逝。”
“这个赵璞玉家中可有其他姐妹?”
“有两个妹妹,不过听说身体不好,长公主一直养在京外,前些时候我还听说,两位郡主都招了赘婿。上个月成亲了”:陆凌不解
“微雨为何突然对这赵璞玉感兴趣?是发现什么了吗?”
“周元贞身边那个虞昭仪,跟这画上的人长的有七八分像”唐七指着画上男子腰间带着的玉佩:“这个玉佩我见周元贞枕边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一样的玉佩,你不会看错了吧,这玉佩是我姐姐自己画了图亲自雕刻,送给赵璞玉的,况且玉佩经过独特的秘方用许多珍贵药草侵泡过,带在身上可防毒虫,这种玉可遇不可求,我家祖传的就那么一小块,都给了我姐,不可能会有一样的玉佩。除非………”
除非周元贞手上的那块玉就是赵璞玉的。
陆凌想到此,他谨慎的看了看四周,把唐七拉到一侧:“微雨,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当年因为先皇病重,赵璞玉身为外甥,又和周元贞是表兄弟,曾在周元贞府上住过三个月,传闻两人感情甚好,后来先帝驾崩,据说赵璞玉因为伤心过度就自己躲了起来,赵府上下派了许多人去寻都没寻到,直到两个月后,赵璞玉突然出现在宫里一座废弃的阁楼,被人从阁楼上推了下来。宫里面的侍卫当场就抓获了凶手,经查证是赵璞玉乳母的女儿李杍芽,因为钦慕赵璞玉,多番表露心意被拒,心生恨意,趁赵璞玉不备,将他推下了高楼。周元贞因此怒杀了乳母一家,可那位叫杍芽的侍女因为出逃,被官兵追赶,跌进了万丈深渊,尸骨无存。当时因为是皇家亲眷,周元贞又下了令,禁止议论,违者斩立决,所以后面这事也少有人提。如今仔细想来确实是疑点重重。”
唐七说:“如你所说,确实有很多疑点,好好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失踪了两个月,就算是因为伤心,想找个地方安静待着,那为何回来了第一时间不是回家,而是跑去了宫里面,还被一个女子从一个废弃的阁楼上推了下来。赵璞玉既然曾在晨阳山学艺,那自然是有武功在身的,怎能轻易就这样坠楼?”
陆凌摇头:“不止这个,还有更奇怪的,高门显贵之家有人去世,守灵超度亲友祭拜,再加上送葬,哪家不是吹吹打打闹个十天半月,有些还更久,赵璞玉有爵位在身,又是皇室亲眷,当年尸体是在宫里面入殓的,次日就下了葬,第三日长公主就带着她的两个女儿离开了京都去了封地。这一去,就再没有回来过,很显然她好像再躲什么。”越分析有些东西越明了:“赵璞玉,表字子虞。如今的虞昭仪叫…李…子…虞,一个农家女,进宫没多久就成了昭仪,来我家的钱嬷嬷说,这个昭仪言谈举止,像是大家族里调教出来的人。”
唐七说道: “这应该不是巧合,我有个大胆的猜测,当年对赵璞玉暗生情愫的,可能另有其人。”
陆凌震惊道:“你是说?是那位……”
唐七点头。
“看来是有人想拿当年的事来做文章,企图撼动朝纲。”可是这背后的人又是谁,是长公主,还是另有其人。想到这陆凌把画像仔细收好,放回原位: “得让人去查当年那个叫籽芽的侍女和长公主。”
“当年的押送那名侍女的人,也要查。”唐七提醒到。
陆凌用手帕替唐七擦掉手上的灰尘:“儿子死了,当母亲的未等头七,就带着女儿远走他乡,要么就是不想留在伤心之地,要么就是在逃避什么。但我觉得应该是后者。如果长公主真是幕后之人,那此人之心机可谓深沉,蛰伏这么多年,费尽心思安排人接近周元贞,用如此高明的手段下毒,连太医院都查不出来。”
唐七点头:“用人体下毒,慢慢消耗周元贞的元气,让他痛苦致死,还让所有人以为他是忧思过度所致。下在那样的地方,就算是哪位太医有疑问,估计也不敢说出来,搞不好还被安个大逆不道,亵渎后妃,觊觎天子妾妃的大罪。
齐武按照陆凌的指示去查宫里虞昭仪的身世,去了一天,查清楚了才回陆陆府,去陆凌的院子说是不在,他找了一圈才听说来了大小姐的院子,于是齐武换了身干净衣裳,就往碧落院来。
他到了院里,见孟丞在院子廊下吃苹果,打了招呼,问:“公子在哪里?我有事回禀”
孟丞说:“和唐公子在书房里面,你自己过去,诶,你最好先在门外问一声。”说着递了个给他。
齐武见苹果红润饱满,不禁问:“哪里来的苹果。”
“
“ 皇后娘娘叫宫里人送来的,说是泽州府进贡的,送了两筐,给府上尝尝,咱们院子分了一点。”
齐武接了苹果没吃,只放进怀里:“谢谢。”
他刚走到书房外,正好陆凌推门出来,见他问:“查的怎么样?”
“按公子吩咐,向范公公打听了,说是这位虞昭仪,本命叫李芽儿,是齐州人,家乡发了洪水,家里人都死了,没钱买棺材安葬家里人,就去卖身葬家里人,原本想找个人家做丫鬟,哪想让人买去了青楼,原本逃了出来,哪成想又落入两个贼人之手,被糟蹋了以后,又被买给了一个叫张老六的人,那家人对她也不好经常打骂她,最后一次打她的时候被今上遇到给救了回来,她现在的名字还是今上给赐的。”
“李芽儿,籽芽……”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陆凌昵喃道。
齐武听不真切,问:“你说什么公子,属下没听清。”
“你再去查一查,当年赵璞玉坠楼一案中,押解那位叫籽芽的侍女的士兵有哪些,务必找到这些人,把人带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