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总是那么短,不过半月有余,大军便已归朝。
皇帝派人设下筵席款待众将士,李承鄞在大殿之上上交了兵权。
皇帝一边说着不必急于一时一边收回了兵权,俯身扣谢时,李承鄞不由得嗤笑一声,帝王之心,不会有人比他更能揣度。
由于李承鄞身上还有伤,一轮敬酒皆被裴照和顾剑喝下了,大殿上,李承鄞将功劳全部给了他们二人,却将过失一力揽下,皇帝对他颇为满意,更是对裴照顾剑二人大加封赏。
李承鄞知道,皇帝忌惮有功之人。
宴席结束后,李承鄞在大殿外见到了满目担忧的顾淑妃。
“母妃!”
“鄞儿!”
淑妃见到李承鄞,泪就落了下来,他捉着李承鄞的胳膊心疼不已。
“怎么瘦成了这样,身上的伤可有好全,母妃这就唤太医来看!”
李承鄞握着顾淑妃的手,心里暖融融的。
这是他的母妃,最疼爱他的母妃。
“母妃,我没事,不用看太医。”
淑妃擦了擦泪,带着李承鄞走在廊檐下。
“此次听闻你掉下忘川,又在丹蚩受了重伤,母妃不知有多心疼,多后悔你前去西境,鄞儿,如此凶险的事,以后万不可再做了,母妃不要你位高权重,只希望你平平安安。”
李承鄞扶着淑妃慢慢的走着,恭顺的回答:“儿臣知道了,此番受伤,儿臣也是,为心爱之人。”
淑妃闻言惊奇:“心爱之人?”
李承鄞点点头,满目笑意:“儿臣此番,与那西州九公主相识,一同经历了生死,又为她杀了天亘山上的白眼狼王,丹蚩铁达尔王已宣布,将九公主许配给我。”
淑妃闻言站在原地,拉着李承鄞的手担心道:“天家婚事,岂能儿戏,还不知你父皇如何裁定呢。”
李承鄞叹了口气道:“若父皇不同意,鄞儿,只能求父皇一个恩典了。”
淑妃皱了皱眉道:“此去西境,听闻你战功显赫,母妃一介女流之辈,虽不懂朝堂之事,却也知忠君,鄞儿,你切不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李承鄞笑了笑道:“母妃可不知,鄞儿那战功,都是莫须有,攻朔博,是裴照带人前去,救九公主,是顾剑出手,儿臣不过是沾了他们的光罢了。”
淑妃闻言缓缓叹了口气,拍拍李承鄞的手。
“那便好,母妃不求什么权利地位,只求你父皇身体康泰,只盼顾家平安,只求我的鄞儿幸福美满,其他的,皆不重要。”
李承鄞闻言也笑着点头,母子二人又说了些其余的话,无非是关心李承鄞的身体。
黑暗中,一道身影匆匆而去,却没逃掉李承鄞的眼睛。
寝宫,皇帝听着下人的禀报,心中的忧虑消减的不少,淑妃性子平和,他一向知道,李承鄞此番前去西境,除了多了个心爱之人,便也没有什么功劳,如他所说,他的战功都是沾光罢了。
此番西境之事初平,和亲也是好事。
皇帝叫人下去,唤了婢子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