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公主寝殿外的侍女困的眼皮打架,听见公主的声音后忙脚步轻轻入内跪了下来,听着公主的吩咐。
西洲九公主,母妃是丹蚩王的女儿,万千宠爱,自己又是最受疼爱的嫡公主,在这王宫中,人人都向着她的。
侍女跪了半晌,公主仍喃喃低语着,侍女大着胆子上前去看,只见公主长睫弯弯,安静的熟睡着,虽睡的极安稳,嘴里却低低唱着歌,侍女去听,依稀是这西洲的民谣。
“一只狐狸啊,它坐在沙丘上,坐在沙丘上,望着月亮~~”
公主睡的沉,侍女也不敢打扰,便就在床边守着,等着公主的吩咐。
同一时间,远在朔博的叛臣高显气的摔了手里的杯子,碎片落了一地,却没人前来打扫。
前几日,高显派人与丹蚩通信,希望丹蚩出兵助他一臂之力。
丹蚩人勇猛好战,族中男儿自幼习武,且丹蚩与澧朝向来不睦,此番他派人送信,本也是觉着可借此机会拉拢丹蚩,却不想那铁达尔王不仅没见信使,直接在山口便将人赶了回来。
澧朝发兵的消息高显一早就收到了,这几个月他听闻中原传来的消息,心中已然焦躁,听闻一家被斩更是没了起兵的念头,输,不过是死,赢,又能如何,家人都已不在,天下何用。
原本他所在的西境安护府与西洲王关系最为密切,可自从高相谋逆失败,西洲王便不再与他来往,也只有一个朔博如今还对他信任非常。
高显在西境招兵买马数月而不得,澧朝迟迟不发兵,其实也不过是,想看看他高显,最终能做到个什么程度。
帐内,高显摔了杯子尤嫌不足,将桌上的地图撕了个粉碎。
出征那日,皇帝和淑妃在城外相送,李承鄞身穿铁甲,玉冠高束,风姿之俊逸引人侧目。
淑妃在人前不敢如何伤心,只是不断的用帕子揉按眼角。
李承鄞目光沉沉的看向淑妃,满目不舍。
说起来他也实在不孝,前番一出生便没了母妃,如今虽陪伴了母妃多年,到底拥有那记忆,尽孝的不是他,他此番醒来也不过一月,又要远赴边疆……
皇帝见李承鄞如此,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便没了话。
淑妃上前为李承鄞整理衣衫,细细的叮嘱着他。
母子二人絮话许久,李承鄞才拜别上马,往西洲而去。
此次军中有皇帝的人,明面上说护着李承鄞安全,其实也不过是监视罢了,十万兵马,皇帝不可能放心,即便是自己的亲儿子。
何况,李承鄞可调度的,只有5万。
当了那一世皇帝,李承鄞目光犀利,一日不到便将自己身边皇帝的人寻了出来。
不消细想也是知道的,自己一言一行,吃喝坐卧,皇帝都清楚。
索性路上也没什么事,便由他们去。
行往西洲的路程原该是十五日,行至第十日时,便过了国界。
燕鸣关外,西洲使臣正在候着。
李承鄞所带五万兵马一路而来丝毫不掩饰行踪,想必各国探子一早便知,故而见了使臣,李承鄞并无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