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一直到了晚上八点左右,才迷迷糊糊地醒来,她从花店房间的沙发上慢悠悠坐起来,意识同时也跟着在慢慢地回笼。
她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左手扶了上去,捏着眉心,脑袋还是晕晕的,刚才梦中的一幕幕仿佛还在放映着。
直到艾玛感觉不是那么晕了,才把左手放下来,她低着头皱着眉,眼神懵懵地看着自己左手的掌心,心中疑惑地想道:
这是,我的记忆吗?
“醒了?”
突然艾玛的右边传来某人的声音,她吓得要从沙发上站起来,要与旁边的人拉开距离。
“我很,可怕吗?”
奈布看到艾玛的警惕内心有些烦躁,便幽幽地开口问道:
艾玛认清是奈布后,才放松警惕,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脸,语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
奈布看到她傻傻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
之后两人就没有过多的交流,这样沉寂了几分钟,最终还是艾玛有些羞愧地问道:“你不问点什么吗?”
原本看着窗户外面风景的奈布转过头来,眯着眼睛看着艾玛,疑惑地反问道:“你,想要我,问什么?”
“……”
又是一阵沉默。
“我丢失了儿时的记忆。”
艾玛低着头看着双手掌心,突然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奈布没有打断她的话,只是默默地听着。
“我从福利院门口醒来,我丢失来之前的全部记忆,他们想帮我找回,可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特别的抗拒,我的潜意识里貌似不愿意回忆起那段时光里的事情。”
艾玛抬头看向了奈布,墨绿色眼眸里非常的平静,像深不见底的沼泽,奈布盯着她的眼眸有些恍惚,他能感觉到艾玛的无能为力与低落。
就像当初的他。
“儿时,孤儿院,孤立,然后柏树,相遇,沅,蝴蝶兰,最后,失去。”
听完艾玛的倾诉,奈布自己貌似也受到了感触也与她慢慢地说起了自己童年的经历:
艾玛从奈布开口那一刻开始内心就非常的惊讶,虽然他诉说的童年仅用了几个词概括,但艾玛听懂了大部分。
可艾玛还是忍不住地问道:“沅?”
“一个玩伴。”
奈布低沉着声回答道:
那是他最不愿意触碰的回忆,也是他至今为止最脆弱的地方,他用了几年时间才把这事埋进了心里,如今却与外人说道,还是用这种描述说出来,想来真的可笑。
奈布内心不禁自我嘲讽道。
看来,沅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啊,那也难怪他家中为什么这么多蝴蝶兰了。艾玛心中想道。
“回去?”奈布对还在沉思中的艾玛问道:
“啊?哦哦,走吧”艾玛迟疑了一下,又马上反应过来,边说边穿上鞋从沙发上下来站起。
“奈布,你……”
艾玛她一抬头就看到奈布的右腰间在流血,已经渗透到了外套,外套那一块染上了腥红色,让人感到触目惊心。
“没事,死不了。”奈布低头看了一眼并没有特别在意,仿佛在流血的并不是他,只是淡淡地说道:
“处理一下吧,我这有医疗箱。”艾玛抓住转身要走的奈布衣角,语气肯定地说道:
奈布原本想转身拒绝并拉开她的手,可一对上艾玛坚定的眼神,他内心动摇了,到嘴边拒绝的话又转变成了同意。
奈布坐到了沙发上,艾玛让他等一下她去拿医疗箱。奈布用手摸了一下沙发,还是暖的,是刚才艾玛坐着的温度,还没有散去,奈布冰冷的眼神在他自己没发觉的情况下变得柔和起来,或许是相似的童年,让奈布对艾玛的好感逐渐上升。
等艾玛小跑着回来的时候,奈布又变回了生人勿近的气场。
艾玛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拉开躺在沙发上奈布的衣服,里面腰间被纱布围着的伤口正在不停渗出鲜血。
艾玛缓缓拆开了围着的纱布,边拆边对奈布说道:“哼,要是不处理,就这样回去等着你伤口发炎吗?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雇佣兵”
这次奈布回答倒是很利落,没有任何含糊。
艾玛一怔,然后看着奈布问道:“这么信任我?”
奈布并没有说话,今晚的月亮特别圆,璀璨的夜空没有任何的星星,留下了孤独的月亮,房间内只有艾玛处理奈布伤口发出的“沙沙”声,这场沉寂过了许久了,奈布才缓缓反问道:“你知道的还少吗?”
艾玛突然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就这样盯着奈布的眼睛,眼神里阴晴不定,貌似是在质疑。
奈布也毫不忌惮艾玛的眼神,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小姐,我们都不是好人,你总喜欢了解危险,不管是人还是物,可你从不考虑自己有没有能力与危险抗衡,所以我是该说你傻,还是说你疯呢?”
这是奈布第一次对艾玛说得最长的一句话,这次到艾玛沉默了,她索性不去看他蔚蓝色的眼睛,继续低头处理他的伤口。
奈布见她不理自己,也觉得没意思,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没过多久,奈布感受到了腰部传来了一阵阵的刺痛,他知道她在报复他,故意不给他打麻药,很可惜这小看他了,当初奈布在部队时候受过的痛感比这个的翻了整整五倍,他许多同伴都在那个时候痛到死亡,可他忍了下来,不然他现在也不会是佣兵团的领头。
艾玛有意不给奈布打麻药,在他腹部重新缝上了断开的线,缝好后,她抬头看向奈布。
嚯,还真能忍,活该。艾玛边想边对闭眼的奈布,冷淡地说道:“得了,起来吧。”
奈布睁开眼,对着艾玛说了句“谢谢”,然后就转身要离开花店。
在奈布走到花店门口时,艾玛突然说道:“先生,你说错了,我确实喜欢危险,也会考虑自己的能力,可惜这次是我没考虑周全。”
奈布并没有停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往前走着,直到走出花店被夜色笼罩,看不到人影,他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艾玛肯定他听到了,却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我们以后还是有机会见面的。”
“可恶,上次弄脏我家沙发垫,这次弄脏我花店的沙发垫,还白嫖了两次我的医疗工具,无语了。”艾玛对着奈布离开的方向翻了个白眼,口中对他吐槽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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