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纷飞,盛枝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以命令的口气要她去参加一场无聊的相亲,说白了就是拼长相,拼家世,拼学历。
无趣至极。
“不去。”盛枝不耐烦地回话,不管父亲的怒火挂断了电话。
盛枝打开与好友陈巧巧的微信聊天界面约她出来喝酒,对方秒答应。
盛枝围上围巾走到玄关处,开门。
门“唰”地开了,带着屋外的风雪扑了她一脸。
盛枝用手扇了扇,才发现门外站了一个少年。
看他的样子正准备按门铃,他穿着浅蓝色的棉衣,微微带着棕的发丝带着雪,漂亮的脸蛋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白净。
他是谢家的宝贝少爷——谢熠。
瘦高的少年堵在盛枝面前,盛枝站在原地不动,他伸手替盛枝整理胡乱系的围巾。
少年嘴角上扬,“还说要照顾我?你自己连围巾都系不好。”
“哦。”盛枝看着他,“太高了,低头。”
闻言,谢熠没有询问原因,毫不犹豫面无表情地乖乖低头。
盛枝轻轻拍落谢熠头上的飞雪,手间染上丝丝凉意,盛枝双手插进上的口袋暖和了点。
“找我有事?”
“你能送我走吗?”
“去哪?”
“机场。”
“你去机场干什么。”盛枝开玩笑似地说,“谢少爷要离家出走啊。”
“嗯,你答应吗。”谢熠靠着门框,肆意的笑着。
从小到大他所有的要求盛枝都会满足,就算他想要天上的星星,盛枝也会考虑去摘。
因为亏欠,谢熠在盛枝这里永远有肆无忌惮的资本。
飞雪封城,路不怎么不好走,刺眼的车灯划破黑暗,黑蒙蒙的雾气萦绕在灯光周围,谢熠坐在副驾驶,盛枝不敢开的太快。
盛枝的余光时不时瞟向他。他应该是累了,靠着座椅后背闭着眼睛,眼圈下面带着淡淡的乌青。
原本四十多分钟的路程足足耗费一个多小时。
谢熠背着双肩包慢慢走着。
盛枝买了一杯热牛奶朝着对面的谢熠走过去。
雪水有点滑,盛枝踩着高跟鞋险些没站稳。
见状,谢熠着急跑向盛枝身边,由于奔跑他的脸颊染上了红晕,像个漂亮的瓷娃娃。
“你没事吧。”他声音微喘。
“没事,幸好牛奶没撒。”盛枝把纸杯裹进谢熠的手心,“喝点儿热的,你一贯怕冷。”
谢熠握着杯子,脚跟一抬,顺势坐在栏杆上。他总是习惯性的往栏杆上坐,哪怕是过江大桥,每次都吓得盛枝心惊胆战。
“下来。”盛枝居高临下的看向他,语气中充满了不容拒绝。
看着盛枝带着生气的神情,谢熠听话的跳下来,“生气了?我哄你?”
“别,禁不起,”盛枝抬脚一踹,“毕竟某些人不明不白就要走。”
谢熠从背包翻出几张纸,递给盛枝,默不作声。
那是本合同,写满了中韩双语,盛枝翻看着,目光落在“练习生”三个字上面。
盛枝合上合同,不知道说什么,她烦躁的掏出打火机,火焰点燃了烟,我抽了一口,倚着墙壁不说话。
隔着烟雾盛枝看不清谢熠的神情。
盛枝知道谢熠喜欢唱歌和跳舞,单纯作为爱好挺好的,进入娱乐圈这个大染缸,要面对太多的流言蜚语,盛枝自认为没那么大的能力护他周全。
盛枝永远记得谢熠写的第一首歌唱给她听时,脸上带着的笑容,大概是盛枝见过最美好的画面。
轻缓的钢琴伴奏,干净清澈的嗓音,仿佛躺着草地的懒洋洋地晒太阳,盛枝第一次听时就很喜欢。
盛枝曾鼓励谢熠,梦想不付出行动就是给自己添堵,想要什么就自己去努力。
他大抵真是听话,才努力实现梦想。
想的太认真,一个没留意,盛枝手中的烟被谢熠抢走了。
“太臭了,不准抽。”谢熠把烟头掐灭扔进垃圾桶。
盛枝默许了他行为,询问道:“你什么时候签的合同?”
“上个月九号。”
“算了,你想去就去吧。”盛枝无奈地叹气。
谢熠嘴巴一抿,把合同整齐的放进背包,“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衣服多穿点,围巾要系好,你胃病要好好吃饭,你容易醉千万不要喝酒,别抽烟,晚上出门注意安全……”
“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啰嗦。”盛枝催促着谢熠赶紧走,她怕再晚一点她忍不住后悔。
“真走了。”
看着谢熠离去的背影,盛枝忍不住追上去,“谢熠!”
“嗯?”他回身。
盛枝取下脖子上的平安锁,“这个是我从小戴着长大的,你拿着吧。
谢熠推脱。
盛枝就直接戴在谢熠脖子上,“你戴着,我心安。”
让盛枝猝不及防的还有谢熠临别的拥抱。
他足足高盛枝一头,盛枝整张脸埋在他的浅蓝色的棉服里,鼻尖是淡淡的薄荷的味道,好似晨间的露水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