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膏，雨伞和座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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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了。”
厚重窗帘被人拉开一半，预想中的刺眼阳光没有直直落进房间。
床上的人没吱声，只是翻过身背对着窗户，被子被一只手又拉高了一些，堪堪遮住半张脸，留下没能隐藏的发顶露在枕头上。
太阳被厚重的云层遮住，虽然街道上还是有行人撑着遮阳伞，而光从云层边界透出来，隐隐的微亮，描摹出云的形状。
阴影拢在床头，秦究单膝顶在床沿，伸手把人刚刚拉高的被子又拽了回去，很成功的换到了对方皱眉。
真正把人叫起来，热烫的粥刚好可以入口。洗漱间传来细微的响动，还穿着睡衣的人一手握着牙刷，另一只手正跟所剩无几的牙膏管较劲，而盛满水的漱口杯放在台沿。
“换一个，本来就快没了。”秦究靠着门框边，双手自然下垂。
”快没了你不换。“ 手中的牙膏被放在水池边接受挤压。
靠着的人眉毛扬了扬，站在游惑背后接过饱受摧残的牙膏，一手按着末尾，压着整体向后捋，终是顺利地将最后的一些挤在牙刷上。
但完成了任务却没能走了。
前面人的头微向后仰，正正好的姿势，仰靠在他的肩膀颈窝处。睡醒没来得及打理的碎发拂在耳侧，随着刷牙的动作细微的晃动，稍稍垂眼，就能顺着还凌乱的睡衣领口向里，脖颈、锁骨和肌肤，还有抬着的没入袖口的手臂。
就着这样的姿势吻在耳畔，湿热的温度和外面即将下雨的闷热一样，却和口腔中清凉的薄荷截然相反，于是他偏了头，因为嘴里含着泡沫，声音含糊。
”大早上别欠。“
最后一个字发音后，随着溢出的还有嘴角的泡沫，沿着牙刷柄又轻又凉地滴在游惑手指骨。
牙刷很快被换了只手拿着，另一只却没沿着寻找水龙头的轨迹，反而翻了手腕蹭了腰上的那双手，接着继续若无其事的刷牙。
”？“
.....能怎么办，起床气呗。
偏偏人还从镜子里盯他，一副不关我事自己解决的架势。
秦究的确开了水龙头自己冲掉，只是临出去的时候，报复似的给他脸上又蹭。
”嘶。“
抬脚✓，侧踹✓，关门✓。
*
”这雨是不停了。“
下午天空转晴，两人决定出门去中心商城买糕点，谁想没过一个小时，云又拢了起来，风也起，阴沉沉的，等刚出地铁口雨就噼啪下落，狠砸在水泥砖上。
街上是躲雨人的惊呼，雨滴密密麻麻，地铁口突起的台沿积水然后哗啦留下，有风起的原因，雨丝倾斜，这样的角度平铺开，布满整个视野，于是外面景象变得断断续续，被雨割裂开。
地铁口等雨停的人很多，闷热在这个时候和微凉的雨掺杂在一起，嘈杂又热闹。
”早知道带伞了。“ 秦究将一些重量放在旁边人身上，另一只手拎着塑料袋。
”下不了一会，雷阵雨。“ 雨暴戾地下，说话的声音不得不放大才能听清。
地砖坑洼处早就积了水，雨滴却还是往一处落，滴滴答答溅起来的水珠又浸湿旁边，起了雨雾。
久站在闷热环境很容易缺氧疲惫，游惑动动腿蹲下去，这样的姿势离地面很近，也更清晰，雨声入耳，视野降低很容易看清来往踱步的人群，偶有冲入雨幕的，也有的转站奔走。
原本被提着的塑料袋怼进他怀里，秦究挪到他身后，拉着他的肩膀方便重心后移。
然后人坐在了他的脚上。
松了劲利于更好的放松和休息，游惑干脆将头抵在后面人的大腿，手上翻了翻怀里的塑料袋，”没买豆沙饼？“
”卖没了。“ 声音在脑顶上方，”改天再说。“
后又很欠的叫了一声小孩儿。
被重击腿侧以示警告。
”谁小孩儿，瞎叫。“
”小朋友出去玩才坐在人脚上。“
游惑伸手拍了下他脚踝，”那你起开。“
明明脚上的重量还老实待着。
”行，七老八十你也坐。“ 秦究笑着，还顺带顶顶膝盖。
”那时候你别怕骨折。“ 他抬起头仰视倒映的人。
秦究低下头轻笑，”够你坐。“
”稀罕。“ 别过头整整塑料袋，雨还没停。
最后还是有了渐小的趋势。
不知道具体过了几分几秒，云层挪开了地方，雨还在下天却晴朗起来，放慢了速度下降的水滴被照得轻柔绵延，积攒的水开始流动，沿缝隙和沥青纹路。
堆积的人群这时候终于散开，黄昏的末班车，嘈杂的路口以及带水滴的树叶，被斜照的红砖墙瓦，湿漉的石板泥路以及相牵的双手。
雨过天晴、心动和欢喜。
云霄风和、依靠和相爱。
是归家的时候。
*
”走了，回家了。“
几秒后。
”或者再坐会儿。“
*
一个有些难抉择的选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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