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来的?”敬柔大剌剌的走到桌前,抓了几片甘草凑近一闻,皱起眉头嫌嫌弃的丟回手绢上。
“我娘的药包里。”云乐冷冷的说。
“怎么可能!我一直很小心的在盯着淳财煎药,他根本没有机会可以下手。”敬柔的声音忽然高亢了起来。
“如果是泡在狼毒草制成的酒里,然后再晒干入药,说不定就不容易发现这甘草有问题,而且这毒量应该是计算好的,若想要找到凶手大概没有那么容易。”敬萸看着桌上的甘草,眼神虽然呈现呆滞的模样,但脑子却依然很清晰,不禁让敬柔提起了疑问:“你也懂毒?”
敬萸抬头看了看云乐再转向敬柔,情绪总是很平淡的说:“我爹是宫中的酿酒师,有些时候要制毒酒给那些钦犯,或是犯了罪的妃嫔们喝,对于那些毒我也只是略知一二而已,根本算不上了解的程度。”
“这样就够了,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好好思考。”
云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举杯饮尽桌上的酒,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走出房内,独自闭目养神的感受着夜里的微风,彷彿就像是置身事外的隐居高雅人士一般,将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通通抛诸脑后。
“淳财、大夫人,还有……”云乐细细数着可能与此事相关的人,却途中被一个人打岔:“今日不喝酒吗?”
云乐听见声音后睁开双眼,看着站在她眼前的尉迟清,继续接着她还未说完的话:“宫中的人。”尉迟清听完后稍微停顿了一下,动作虽然毫无违和,却也被心思细腻的云乐发现了出来。
“还在生气呢?”
“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可不像某人不懂得忌讳,整天无所事事的往女孩子的闺房闯,还穿着一身绫罗绸缎显高贵,你真觉得当今天下太平啊?”云乐环着手臂倚靠在门旁,望着庭院中最大棵的梅树,语气平淡的说着。
尉迟清知道云乐的气根本没有消,但却因为她的这些话而笑了出来,云乐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声音有些加重的说:“你笑什么?”
“你赶人走的方法真是特別。”尉迟清跟着云乐倚靠在门的另一边。
“……”云乐斜眼瞪了他一眼。
“女孩子要温柔一点,你看看你那感觉像是跟谁都有仇一样的眼神,小心变成老女人嫁不出去。”尉迟清笑嘻嘻的走到云乐身边,用温热的手掌大力挤压她的细嫩的小脸颊,不禁让她吓得瞪大了双眼。
“把你的脏手拿开。”
“我就不!”尉迟清装得一脸无辜的模样,嘟起嘴巴眨眨眼,要是被云乐师叔看到了这一幕,指不定那涂了胭脂水粉的脸要来疯狂蹭他了。
“墨清,你不要挑战我的极限!”云乐拍掉他的手后准备转身离开,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一不小心往后倒了过去。
尉迟清迅速单手将她接起,两人四目相交却没有停留多久的时间,云乐嫌弃的再次出手,但对方却嬉皮笑脸的把这里当他家,不断地在梅苑上窜下跳。
“你果然深藏不露啊!师承何处呀?”尉迟清面对云乐的攻击只是一昧的闪躲,貌似没有任何想要出手的样子,云乐心想中计了!想必他只是想要试探玄昭阁的事情,简直狡猾的不得不提防。
“你费尽心思的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云乐停下来喘口气说道。
“目的呀……”尉迟清摘了梅树的树枝,以轻佻的口吻回答说:“让你爱上我呗!”云乐依旧忍不住上前揍了过去,一来是气他折了她最喜爱的梅花树,二来是他根本毫无廉耻的说出这让人害臊的话。
这样一打一躲的模式没有持续太久,最后只见尉迟清一个轻功飞檐走壁的上了屋顶,露出了云乐不屑一看的邪魅笑容,拍拍屁股说着:“后会有期。”便就此离去,真是让云乐气到简直要抓狂了。
“疯子。”云乐大大的喘口气,用手袖轻轻擦拭自己脸上的汗水。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侍女急匆匆的跑进了梅苑,一不小心撞上了准备要喝水的云乐。
茶杯才刚触及云乐唇边,竟被一个大力的撞击后,里面的水全都洒了出来,云乐深深吸了一口气放下茶杯,双手拍了拍衣袖回头问着:“什么事让你心急火燎的,连耳坠掉了都没发现?”
云乐看着那散乱的头发以及掉了右边耳坠的侍女,她并非是陌生面孔,而是在静荷苑服侍的小小侍女,十有八九都能猜想出来是云乐的娘亲出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二小姐,呜呜呜……二夫人落水了!奴婢不懂水性,这该如何是好?”侍女急得眼泪掉了出来。
“怎么回事?”敬柔从屋子一旁走了出来,云乐像是看到救星一样的抓起她手腕,三步并做两步的朝娘亲的寢室飞奔过去,当她们到了静荷苑后却出乎意料的平静,唯独地上有几个湿脚印。
敬柔在脚印面前蹲了下去,用手指稍微触碰那些痕迹说着:“看来落水的不只是二夫人呀!”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我娘。”
云乐匆匆走进她娘亲的寢室,看见一个人正背对这她不知在做什么,心一沉便毫不间缘由的上前打了过去,但那人手脚敏捷的往旁边一跨,躲过了云乐那一掌,还反手止住云乐的动作。
“我想我们可能有什么误会。”那人一转身云乐就更斩钉截铁的说:“这还能有什么误会!你一脸长得不怀好意,这就是你!墨清!陷害我娘的铁证。”
云乐故意找了个自己勉强能接受的借口,趁机将尉迟清也卷入其中,为了找出真正的凶手又不沾染鲜血,当然需要一个替罪羔羊,谁让他整日嚣张的在云乐面前晃悠,这也只不过是略施小计而已,一点都不为过,云乐心里如此单纯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