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筠雪这个人,一生算是爱过两个男人吧,年华最美好的时候爱的是卢逸安,剩下的日子里爱的是皇帝——乔榆。
那日三月风暖,马筠雪跟着母亲去祁国公府赴宴,高门的宴会无趣得很,马筠雪砸吧砸吧了下嘴,只觉得百般无聊,高门府邸大都规矩很多,她又是规矩拴不住的人,思索了片刻,决定离席,等到开宴时再回来。
祁国公府的后花园很大,也让来客欣赏游玩,马筠雪就避开母亲但院子里玩耍起来。
还没走几步,她就撞见祁国公府的庶小姐跟嫡小姐争执,祁国公只有两位小姐,一嫡长女,一庶次女,庶女是祁国公的宠妾所生,所以很遭这个嫡女看不惯。
那位祁国公嫡长女是从小被宠大的性子,只听她叫唤道:“你娘就是一个歌舞伎,本小姐的生日宴你也配来?来这里隔应恶心谁呢?”
祁国公庶女听到她这样说眼睛都红了一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瘦弱的肩膀抖了又抖,模样更是可怜,“对不起姐姐,我实在是太饿了……父亲也说了准许我到宴席上玩一会儿的……”
听她这句话马筠雪皱了皱眉,难道祁国公夫人仗着自己总管家务的身份欺负这个小庶女母子,让她们缺衣少食?这不是画本子里的情节吗?再说了这个小庶女的母亲可是个狠角色,在祁国公府的宠爱不低于正室。
祁国公庶女话一出来,在场人的人就啧啧惊叹祁国公夫人的狠毒了,看着小庶女瘦弱的样子应该没少挨饿。
“你装什么呀,你装!”祁国公嫡女气的浑身发抖,像是快要上去打她了。这个嫡女真没城府,被一个庶女牵着鼻子耍的团团转,她一动手打人不更坐实了小庶女的话吗?马筠雪微微摇头,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却听到一股筝声,悠扬远达,令人愉悦,连祁国公嫡女脸上的怒气都消失了了。众人寻着声音看去,是他啊,卢家风流放浪不羁的公子,卢逸安。
看着这上仙般的人物,这里一大半的姑娘都脸红了,祁国公嫡女是看不上他的,卢家虽然是名门世家,但是祖上也没有阴封,比起祁家来说还是远了些。回头看见自家的庶妹满脸绯红的盯着卢逸安时心里有了打算,祁国公嫡女脸上出现一个嘲讽的笑,就道:“如此好听的音乐怎么可以没有伴舞呢?小妹,你母亲是舞姬出身,你应该会跳舞吧?上去配合卢公子跳一段,也未我这个姐姐的生日助助兴。”
“什么?”祁国公庶女满脸不可置信,一下子眼睛就湿润了,最后一副不得不听的样子上去了。
马筠雪更是不屑了,这祁国公庶女就是冲着这卢公子来的,这祁国公嫡女还眼巴巴的给人家当枪使呢,这不是正合了那个庶女的意?那庶女刚跳了两下,马筠雪就大皱眉头,直言道:“你这样的也好意思上去跳?”
后来马筠雪便上去顶替了祁国公庶女跳舞,一曲舞像是跳了很久,期间几次,马筠雪都与卢逸安对视上了,两人显少的脸都一红。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她都记不清了,只记得从此以后,自己都烙上了卢逸安了。
第二次见卢逸安她们交换了姓名,没见几次,卢逸安太子同自己都成为了好友。
卢逸安怎么和太子乔榆成为好友的她不知道,估计是因为欣赏太子的才华吧,在后面太子经常同他们在一起玩,现在想来三人行是那段最愉快的时光。
那是一个秋季,九九重阳凳高踏青,好不愉快。太子在郊外小山上的一个皇家园林里组织了一场秋菊宴,王孙贵族,官眷小姐都来了不少。
“逸安,你说吧这个马家大姑娘是不是太过刁蛮了,我就没见过哪家的姑娘像她这样的!”太子乔榆看着远处赏花的马筠雪,眼里含着笑意举着酒杯对卢逸安晃了晃。 二人做的近些,便随意的聊了起来。
卢逸安就更潇洒了,直接拿着酒壶对嘴喝,听到乔榆这么说,他反而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我倒觉得她这样跳脱也挺好的,仿佛尘世间任何东西能束缚她似乎的。太子不也觉得她跟别的闺秀不同吗?”
乔榆听他这么说,脸色阴了又阴,反问道:“逸安会娶一个这样的女子为妻嘛?”
听他这么说,卢逸安就生出几分气性出来了,也不管他是什么太子不太子的了,他自己懂他为什么这么问,不就是他也喜欢马筠雪吗?帝王人家,都有一个通病,自己看上的人或物好像必须得是自己的一样,卢逸安道:“我卢家虽然算是高门,但不至于那么教条死板,也尚且可以娶自己喜欢的人。”
听他这么说,乔榆微微一愣,是啊,自己虽然是太子但是对于心爱的人却不一定能明媒正娶吧?
“太子殿下,逸安哥哥,你们在这里聊什么呢?”马筠雪扑蝶扑够了便来找二人了,一上来就给二人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二人都心生荡漾,“你看你,满头的汗。”卢逸安笑笑,递出手帕。马筠雪看着那方手帕,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个灿烂笑容,“我自己有。”说着没有去接,而用自己的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马筠雪看似大大咧咧,却比谁都重视规矩,外男的手帕她怎么能接呢?
卢逸安轻笑着摇了摇头,乔榆又喝了一会儿酒就醉倒过去了,马筠雪和卢逸安二人便趁着众人紧张太子,偷偷溜到了树林里。
“大姑娘。”称呼女子名字是不礼貌的,所以卢逸安只能称呼她为大姑娘。“我赠予你的玉镯,你不喜欢吗?”
“安之。”同样,马筠雪也只能称呼他的字,“我很喜欢。”
“那你为什么不戴?”卢逸安眼眶红了红。
“喜欢的东西不一定要常常带在身上的安之。”马筠雪微微叹气。
“那送这镯子的人喜欢吗?”卢逸安盯着马筠雪问道。
马筠雪听他这么问,微微叹了口气,“这个世道,女子多艰难,人和人,往往不是因为喜欢二字就能在一起的。”
“安之,你和太子都很好会送我小玩意儿哄我开心,但是我们三个最后能嫁的娶的,都不一定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你懂吗?”马筠雪又道。
说完马筠雪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要问她喜欢不喜欢卢逸安嘛,答案无疑是喜欢的,可她能看出来,太子也喜欢她,若是卢逸安当着未来皇帝的面娶了他心爱的女人,在帝王心里有嫌隙,卢家又看着卢逸安一立支撑,若自己自私嫁给他那日后皇上登基他有什么好日子。
可马筠雪没想到,她为了卢逸安,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以为可以保护他,没想到卢逸安还是死在了自己眼前,那一眼,她永远不能忘却,以至于她后面狠狠的恨上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