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相看泪眼﹐
竟无语凝咽。
念去去﹑
千里波烟﹐
暮霭沉沉楚天阔。
--柳永.雨霖铃
*
大红花烛,对对喜字,龙凤绣被,说明了这是间喜气洋溢的新房。
水媚儿坐在床边发愁,沉重的凤冠使她头疼,繁复的新娘礼服让她全身僵硬,终于她扯开领口。
水媚儿“我受不住了,我要把这些玩意都脱下来。”
小桃红“公主,万万不可啊!”
一旁的小桃红连忙劝阻,说着竟拍了自己的脸蛋一下。
小桃红“不对、不对,我竟忘了该叫您太子妃!”
从公主变成太子妃,霎时间自己就不是自己了,多高兴又荒谬的过程啊!
媚儿无声的叹口气。
小桃红倚在窗前望呀望的,终于盼到了良辰吉时。
小桃红“太子妃,我看太子爷就在走廊上,那我们先告退了。”
水媚儿“怎么?妳们不陪我?”
媚儿伸出手,却没人握住她。
听到这孩子气的话,小挑红和另外两个鱼婢都轻笑起来。
小桃红“太子妃,您别说笑了,这可是洞房花烛夜,当然要让您和太子爷独处啰!”
水媚儿“可、可是…”
有谁明白她是百般的紧张呀!
“祝太子爷和太子妃百年好合、早生龙子!”
鱼婢们的俏脸微微发红,带着一串嬉笑声消失在门外,转眼屋内就只剩下新娘子。
昏暗的寂静中,媚儿听得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在这天人交战的时刻。
她不禁从头想起了自己与蓝启仁偷情的全部过程。
*
睚眦来到床前,一把掀开红盖头,静静的瞅着她。
媚儿抬头望着他,却见他只是沉默,弄得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好不容易她终于鼓起勇气正要开口,他竟然转身进了净房。
听到水声传来,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胡涂了,这会儿要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最后她把心一横,拆下头上的珠饰,起身,缓步走了进去。
睚眦泡在木桶里,见她进来,难掩惊讶,轻挑了下眉。
媚儿没说话,只是卷起袖子,拿起挂在木桶边缘的棉巾,大力替他擦背,擦得他的背都泛红了。
他却连吭都不吭一声,她不禁好奇的问。
水媚儿“太子爷不疼吗?”
他淡淡瞄了她一眼。
睚眦“你不就是存心让我疼吗?”
她的嘴一嘟,把棉巾一丢,站起身就要走。
见状,睚眦大手一伸,一把拉住她,也顾不得她还穿着嫁衣,直接把她拉进木桶里。
媚儿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惊呼一声,还来不及有其它反应,小嘴就被他吻住。
下一瞬,她感觉到全身颤栗,情不自禁轻轻娇吟一声,心中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双手主动环绕住他的颈项,纤纤玉指交错于他的发中。
他将她从木桶中抱起,替她褪去湿衣,再将她轻柔的抱放到床上。
这一晚,他狂野的一点都不像是她印象中那个封闭自我情绪的男人,重生至今,被他怀抱着,她才真正感到真实。
媚儿睡得迷迷糊糊,但当身边蓦然一空,她立刻睁开眼坐起身。
只见睚眦在夜色中起身,穿上衣服,她疑惑的想,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他要去哪里?
他看到她醒了,只淡淡的丢下一句。
睚眦“你睡吧。”
说完,也不等她有所响应,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睚眦(睚眦,你个混蛋!人还个小姑娘你咋就下得了手。)
*
水纪良一得到媚儿生病的消息,立刻来到龙骸城。
妹妹嫁过来才三天,媚儿染了怪病!这可真把他给吓着了。
听到急速的敲击声,小桃红上前开门,脸上没有任何诧异。
小桃红“公子,你来了。”
楼子棠“九儿?”
水纪良推开她,立刻冲到床边探望媚儿。
楼子棠“你怎么了?快告诉我!”
媚儿眨眨泪眼。
水媚儿“哥,你、你怎来了?”
而且还紧张万分的样子呢!
楼子棠“废话,你生病了,我怎么能不来看你?”
水纪良越说越心急,忍不住破口大骂。
楼子棠“你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前天看你还活蹦乱跳的,今天就接到你生病的消息,你非得这样吓我才开心是不是?”
爱之深责之切,小桃红选在这时悄悄离开,她确定公子会得到满意的结果。
媚儿被他这么一骂,眼泪又扑簌落下,这天她几乎流光了一辈子的泪。
看妹妹哭得可怜,水纪良闭上眼又睁开眼,怒火瞬间已化为无限疼惜。
楼子棠“好了好了,我不是故意大声说话的,我只是被你吓坏了。”
媚儿拉拉他的袖子。
水媚儿“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别气我好不好?”
难得看她撒娇,水纪良不禁微笑起来,捏捏她的脸说。
楼子棠“我气你又能气多久?谁教你是我的妹妹,说什么我也要守着你、护着你才行。”
楼子棠“睚眦呢?你病成这样他怎么能不在?”
水媚儿“睚眦压粮去鬼疆了!要一年之后才回来。”
水媚儿“哥我想去云深不知处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