狻猊.龙七“所谓大事,是指?”
老者抚着五彩鲜艳的羽胡,摇首,叹息回道。
龙套“说来惭愧,我们族里出了个孽辈,竟然毒杀同类,这是我们难以容忍之罪,更是族中大忌∽“
凤,既为羽禽之首,又是祥鸟,德行与节操,自然不逊于任何人,他们自律甚严,对外如此,对内更亦然。
弒同类,简直是无可饶恕之罪。
龙套“偏偏当场逮捕五只疑犯,只只都不认罪,再三辩称她们并非凶手。我们不愿错杀,但也不想纵放。”
这便是困扰凤族人之处。
个个喊冤,个个说不是我做的,也个个有嫌疑。
狻猊.龙七“我明白了,要我找出真凶便是。”
老者连连颔首。
龙套“听说,七龙子天赋异禀,只凭一眼,便能分出善恶,就算犯人罗织谎言,也瞒不过你。”
面对赞扬,少年不见喜或傲,仅是朝老者所领方向,继续缓行。
直至踏入一处林子,繁树密密,圈起一座广厅。
老者请他稍坐,才命周遭族孙。
龙套“带那五人出来。”
“是!”
龙套“等会儿,再有劳七龙子。”
老者对接下来的发展充满好奇,想知道这只龙子,如何揪出凶嫌。
广厅里,除少年与老者外,尚有数十位族中长老,早已落坐,并对少年投来注目,以及窃语私谈。
狻猊.龙七“你们准备如何处置真凶?”
“终身监禁。即便身负重罪,我们也不杀同族。”
狻猊不再发言。
别人家务事,他不管,也管不着。
须臾,族孙押解嫌犯而至。
五名嫌犯皆为女子,身着凤族服饰,黑衫、黑裤,肩披五彩短帔,与凤羽色泽相同,短帔下缘滚缀一圈红羽绒,柔软轻扬。
她们发梳小髻,素简地簪上一只金凤篦,凤翅因其走动,微微颤动。
五人相当年轻,虽披枷带锁,面有倦容,仍是荳蔻美丽,难以想象,当中竟有一人,犯下杀嫌。
狻猊的眸光,直勾勾瞟去,将五人觑了一遍,然后,紧锁其中一人身上。
狻猊.龙七“果然,长相仅供参考,一副无害模样,谁能猜到她敢做出弒族大罪?”
面善心狠之人,他见多了,意外吗?并不。
龙套“七龙子,人已带到,需要听听她们的辩白之词吗?”
老者,亦是凤族族长,转向他询问。
狻猊.龙七“不用,我不是以言词来判断真伪,再者,她们会说什么不难猜到。”
难脱“我是无辜的”、“人非我所杀”∽云云之类,听或不听,对他毫无意义。
龙套“所以,你已经知道谁是凶手?”
问话者,是厅内其余长老。
狻猊坚定点头。
修长的指,不带迟疑,直直伸去。众人目光,随长指方向瞥去。
狻猊.龙七“她。”
淡淡一字,说得好轻。
被指女孩,眼儿浑圆,一脸无辜,似乎不解眼前状况,不知大难已临头,还怔怔看着那位指向她的年轻男孩。
“是她?!”
“竟然是她?!”
“没想到她这么心狠手辣!”
厅内响起一阵喧哗,有惊讶,有斥责,有人鼓噪谩骂,更有长老威声大作,喝制众人嘈杂。
不过,这些全与少年无关。
他没看完后续,当凤族人吵吵闹闹,斥骂凶手之际,他起身离开此处。
他说出的话,无人质疑,也毋须质疑。
因为,他不曾错指,不曾冤枉。
他所看见的,是围绕于周身清晰的邪闇。
无论外貌多天真单纯、无论言语多亲切可人,恶念,永远无法掩盖。
他能见人所不能见。
他能嗅人所不能嗅。
他的能力,更胜獬豸。
龙的血脉,将獬豸的殊能发挥到极致。
他是龙子。
龙子,狻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