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厄的腰侧时刻都揣着她的那把随身携带的刀,而身后,跟着的是从头到尾沉默至今的时透无一郎。
其实黑川厄发现了,
自动无一郎醒了之后,就出了些变化。
变得好似没有感情,冷漠且毒舌。
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颇为怪异,
要问黑川厄为什么这么说,因为......
———
(赶路时)
黑川厄臭小鬼,你就这样跟我走了,
黑川厄不怕我是坏人么?
无一郎一边走着,一边淡淡瞥了一眼黑川厄。
时透无一郎你是吗?
黑川厄(坏笑)我是。
时透无一郎(面不改色)哦。
明明是大白天的,黑川厄却好像觉得头顶上有一只乌鸦飞过。
黑川厄......=)
———
(擦刀时)
黑川厄一次次反复不断地用干布擦拭着吠的刀身,直到刀变得宛如镜子一般光亮。
时透无一郎擦得那么干净做什么?又不是用来当镜子照的。
黑川厄=)
好像......有点道理?
黑川厄......
———
(休息时)
黑川厄臭小鬼,你饿不饿?
时透无一郎既然你没钱为什么要问这样没有意义的话?
黑川厄(坏笑)我们可以去抢。
时透无一郎那你去吧。
黑川厄......=)
好气人哦,这小鬼可以杀掉吗?
———
黑川厄提着无一郎的后衣领爬上了一颗巨大的树,树干很粗,大概要好几个人抱起来才能圈住。
黑川厄将就一晚,附近没有地方能住。
无一郎没有抱怨,直接并排坐到黑川厄旁边,将身子倚靠在她身上,
突然靠近的温度让黑川厄怔了一下,
除了婆婆以外,
她很久没有被谁靠近过了。
不知为何,她不但不排斥,甚至还有些贪恋这样的温存。
是因为经历相同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黑川厄不知道。
无一郎比她矮半个头,他毛茸茸的头发蹭在黑川厄的颈脖,让她痒痒的。
微微转头看着无一郎的神色,他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
无一郎双眼紧闭,开始闭目养神。
黑川厄叠腿坐在树干上,双手环胸,吠夹在无一郎没有倚靠的那边肩膀上。
她抬头望着天空的明月,
是一轮残月,
几片薄云环绕在残月的周围,将它笼罩在中心。
偶尔还有几颗星星在天上一闪一闪,
黑川厄注意到了那一颗最闪最亮的星星,
据说,人死之后会变成星星在天上,在我们观望天空的时候,他们也在看我们。
老太婆,又会是哪一颗呢......?
黑川厄眼神闪烁了一下,
她想,
“一定会是最亮的那一颗。”
毕竟......
这老太婆平常就喜欢啰哩啰嗦,
到了天上肯定也不会安宁。
想到这里,黑川厄轻笑一声,不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黑川厄嘴角的笑慢慢消失了。
说好不想她了的,
怎么又想起来了......?
黑川厄死死看着那一颗星星,
不知过了多久,
她单手捂住眼睛,让思绪归于平静。
透过指缝,黑川厄看到了斑驳皎洁的月光顺着她手指的缝隙,洒入她的眼帘。
“啊啊,”
“这可不太妙啊。”
“根本忘不掉那个老太婆啊......”
黑川厄闭眼冥思,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沉迷于过去喜欢念旧的人,
但是每当她闭上眼睛或是看到什么代表性的东西,
脑袋里就会情不自禁地闪现老太婆的身影,
很少有事情能牵动她的情绪,
这样的感觉算不上好,
她会烦躁,会焦虑。
其实有时候黑川厄也挺羡慕无一郎的,
他可以忘掉那些悲伤的一切,
而她只能背着那些肮脏不堪,沉重压抑的故事和经历漫无目的地活着。
她没有在意的东西或者人,
亦或者说,她在意的,已经不在了。
一切的回忆,
在那天黄昏,已经全部被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