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阴凉的风掠过海面,被层层海水稀释,沾染了大海咸咸淡淡的味道
他的腹部已经有明显的隆起,能清晰地感知到生命的迹象。
但宋景,好像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他们之间,除了必要,几乎不会进行正常夫妻做的事,只是抱着,或者都不会抱着。
她灰暗的眸子里盛着寒潭般的薄凉,她不像宋景了,不像他记忆里的人了。
但尤长靖为此感到满足,只要她还是她,他就不会变。
秋日的最后一天夜里,她从床上爬起来,给尤长靖掖好被褥,摸了摸他的小腹,黑夜中看不清脸,但她是笑着的。
很简单,按照医生说的,只要过了前三个月,他的身体就好了,这个孩子,他想要,就留着,也没关系。
宋景,景爷,从来不是笼中鸟。
她是那个站在顶端的人,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折腰,也不会甘心被人囚禁,哪怕,以爱为名。
岛上的一切,都很美,那双脚铐被放在屋子的角落,已经落了灰,黑暗的记忆,却不会丢失。
忘不了,多少个夜,她无法入眠,金属的冰冷直击骨髓,让人心凉。
顶级Alpha,极其理性,极其善于伪装,他们可以不惜代价完成自己认为的对的事,哪怕为此付出生命。
赤脚走过这片土地,白沙折出月光的柔和,她把写好的字条压在床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跳进了大海。
冰冷的水漫灌进咽喉耳道,她没有挣扎,直到失去呼吸,意识模糊……
她这一生,过于短暂,一生几乎都在偿还她认为的债
建立宋氏,没日没夜地工作,是为了老爷子,为了报她培育之恩。
照顾尤长靖,是为了偿还自己错误的曾经。
现在,她累了,也该休息了……
海水太冷了,刺骨的冷,模糊能看到月亮慢慢被乌云遮蔽,天空满目疮痍。
海浪依旧像从前一样拍打着沙滩,尤长靖做了一个噩梦,梦中,宋景和他告别,然后消失在一片白光里,他惊惶地起身,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侧的床,已然空荡荡,余温都散尽了,他冲了出去,远处的海面还有几朵浪花,和飘着的头发。
他发了疯一样的走进海水里,海水真的很冷,她一定很冷,很疼……
尤长靖你为什么拉着我!我要去找她,她会冷的!
他只是这么想着,哑巴手下把他拉了回来,他一直看着远处的海,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痕迹。
海水里都是馥郁的松香,他掐着手下的脖子,质问他为什么不去告诉自己,
后来,他明白了,手下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原本,是不想让她走,才让个哑巴看着,如今看来,糊涂至极!
哑巴依旧在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只是坐在那,咸咸的海风吹过来带着淡淡的香味,天亮了,他回去了,每走一步,便是一个血印,抬脚一看,才发现,没穿鞋,脚被磨破了。
强求的,终归不是自己的。
而宋景,不该被锁着……
第二天,宋景自杀的信息就被传了出去,他心如死灰,已经看不到任何期望。
信中文字沉重,他不愿意再看,也看不得了。
耿博颖看到那张渐渐沉没的照片,眸色暗了又暗。
玩的,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