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醒来的那一天,正好是清晨,暖阳趁着窗户打开的缝隙钻进室内。
温书念“嘶。”
羽睫微闪,慢腾腾地睁开,起身时牵扯到伤口,手背上的针管刺得很疼。
入鼻的是一股子消毒水味,呛得温书念反胃,口干舌燥得难受。
温书念“这是医院?”
背后钻心的痛涌上神经,温书念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小脸缩成一团。
这把刀挡得她是生死难料。
救赎系统“主人主人!”
救赎系统“你终于醒啦!嘟嘟可担心死你了呜呜呜。”
久违的童声在脑海里响起,温书念脸色缓了缓,见起不了身也懒得动了。
浑身就跟散了重组一样,疼死了。
温书念“最近这几天有什么事吗?”
为了安全起见,温书念是用大脑意念与嘟嘟交流,并没有开口。
救赎系统“没有哦,主人。”
救赎系统“陈妄守了你好久好久。”
温书念:?
温书念“这个玩笑不好笑。”
救赎系统“嘟嘟绝对不会说慌滴!”
听温书念的否认,嘟嘟瞬间就不乐意了,鼓起腮帮子,凑到她跟前。
可爱的小模样成功逗笑了她。
温书念“好好好。”
揉了把肉嘟嘟的小脸蛋,刚苏醒时的难受已经消褪得差不多了。
救赎系统“嗷呜!”
救赎系统“恭喜主人大大!”
脑海里,嘟嘟捧着系统交流器,接收着最新的攻略进度条。
温书念“怎么了?”
她被搞得一头雾水。
救赎系统“主人触发了大反派内心深处有关白月光的记忆。”
白月光?
跟她有什么关系?
温书念“他白月光又不是我。”
温书念“对我有什么好处?”
救赎系统“那就代表着,主人你和白月光有相似之处啊!”
温书念“拿我当替身?”
抽了抽嘴角,温书念险些没晕过去,差点没缓过气来。
救赎系统“是这样没错。”
温书念:能拒绝吗?
救赎系统“但是,这也就意味着主人你更近一步走入了大反派的心里。”
救赎系统“那对之后的攻略计划起了一个很好的铺垫作用。”
嘟嘟瞧见自家主人满脸黑线的模样,怒了努小嘴,不断在她耳边说。
试图说服温书念。
温书念“行了,我知道了。”
半晌,温书念应下。
略微苍白的唇瓣还想再张口时,门把手突然被外面打开。
一大一小被迫终止了话题。
映入眼帘的是,被定制西装裤包裹的长腿,再往上是那张凝着野劲的脸。
碎发微垂下,桃花眼被半遮半掩住,眼眸如黑潭深不见底。
对视间,温书念仍看不透他。
陈妄“感觉怎么样?”
低沉的嗓音率先打破沉默,迈着长腿走到病床边停下。
凑近看,那对桃眸有了些许温度。
温书念“还…还行。”
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温书念移开了目光,插着针管的手揪紧了床被。
温书念“你没受伤吧?”
女人的声线很柔,即使是现在这般病态,仍不失半点南方的软音。
悄无声息地撩过他的心尖。
陈妄“我没事。”
弯腰靠近她,修长冰凉的手轻轻掰开她紧握的十指,力度轻柔缓慢。
温柔得跟他身上那股狠戾劲无关。
这难道就是白月光的威力?
搞出这一茬,连她这个情场小白都有点懵逼了,余下只剩下震惊。
陈妄“伤口还会疼吗?”
温书念“不动就不会。”
温书念还是很老实回答。
陈妄“昨晚的事,下次别做了。”
“咯噔。”
不知为何,她能明显感觉到心脏蔓延出疼痛,像缺了一块。
喘不上气的濒临死感又来了。
温书念“我只是想救你。”
喉咙发紧得厉害,尾音沾染上哭腔,软软的声调似羽毛划过。
那疼痛的感觉,跟上次在别墅摔坏相册时,一模一样。
陈妄“我没什么好救的。”
陈妄“下次做事时,记得别再搭上自己的命了。”
陈妄说话时,眉骨神色很淡,黑眸眼尾下垂,手指渐渐从中抽离。
薄唇的笑透着无所谓,字句凉薄冷淡,碎发遮盖住那对眸,她看不清。
温书念“不是的。”
插着针管的手不顾危险,朝前伸去拉住那即将抽离的手。
温书念“生命是神圣的,从来不分高低贵贱贫富之差。”
氤氲着水雾的杏眸抬起,直视对方,没有半点退却的意思。
他没挣脱,只盯着那对杏眸发呆。
透过她,似乎看到了一位故人。
温书念“好好活着是对自己最好的交代,也是对给生命的尊重。”
温书念“也不会枉费那个把你带来这个世界上的人。”
空气中,一片寂静。
那对深沉的桃眸情绪复杂不清。
宽大的蓝白病号服擦过西装,白皙的手被一截泛着青筋的长手反握住。
铺天盖地的吻顿时落下来。
男人膝盖半跪在病床上,小心翼翼护好输液的手,倾身让人靠着,薄唇轻吻着。
如在呵护稀世珍宝般,半吸半吮着那粉唇,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
撩得温书念满身鸡皮疙瘩,仰头配合着对方的动作继续。
……
结束时,男人替她捻好被单,染满欲色的桃花眼水光潋滟,勾着邪气。
反观她,红得跟煮熟的虾一样。
陈妄“我会好好活下去。”
怔愣间,那道低沉懒散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似乎有了人情味。
温书念“我相信你。”
劝成功了,她心里难免高兴。
唇瓣扬起的笑,笑得她眉眼弯弯,跟月上的星星相似,闪着希望。
真的好像好像她。
陈妄看失了神,长指轻微抖着,微颤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陈妄“阮阮…”
很轻很轻的呢喃声。
温书念“什么?”
温书念并没听清,仰着头松开笑,杏眸里满是疑惑不解。
陈妄“没事。”
一声拉回现实,连忙否认。
云阮已经死了。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
陈妄“你好好休息。”
陈妄“有事打电话给我。”
没等温书念回话,陈妄转身理了理西装,快速离开病房。
那架势好像在逃避什么。
温书念不解。
尤其是刚才那道几乎听不见的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