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的云梯逐渐逼近雍州城楼,“搭箭!”琅琊兵后排号令:“放!”只见千万支箭铺天盖地压来,城墙上雍州军急忙寻找障碍躲避,或是举盾抵挡。一番过后,就见琅琊军的云梯已至近前,黑甲军队急忙持刀上前,挥砍长刀将其击退,而后抄起长枪轮番突刺,奈何敌人众多,似是无穷无尽。而边上,几十根着火的原木从城楼上滚下,防止琅琊军在城楼上架上梯子爬上城墙。
城门处,水不断从城楼上倾泻而下,浇灭了敌军火烧城门的计划,同时檑木滚下,坠石砸落,只听城门下一片哀嚎……
半空中,飞石投来,二十架投石机接连抛射,打在城墙上、城墙内。巨石撞在城内,打塌了楼房,惊吓了马匹……
孟乾满身是血,手持十一斤重剑,将琅琊兵悉数斩杀,接着大吼着投入战事。城楼上下,满是尸骸,琅琊军、雍州军皆斗志昂扬。远处望楼云车之上,王康倒吸凉气:“雍州者,虎狼之性人尽皆知,今日一瞧果真如此!”他吞了吞口水,道“快!摇令旗,主攻城门!”
此时,黑夜被火光照亮山林中的白川带领小队暂时逃脱了琅琊军的追击。他们躲在一块巨石后,稍作休息。“鹿山哥,现在怎么办!”他们问白川。
白川喘着粗气,道:现在我们的人数纵使去战场也帮不上大忙,还是先寻找那帮琅琊佬的军营,烧了他们的粮草。”白川站起身,拿起重剑,背上长弓,似要走,却突然叫大伙蹲下。只见巨石后,有大概十个琅琊兵正在搜寻着他们。白川压低声音:“后头有大概十个琅琊佬,一会儿自由射击,尽量一次全灭。”
“三,二,一,瞄准!”小队猛的冲出巨石,张弓搭箭,几支白羽箭顷刻间飞出,全歼敌军。
白川把琅琊军的尸体拖到树丛中隐藏起来,检查着,招呼道:“赶紧,看琅琊佬身上有没有啥好东西,没箭的自己来拿。”说着,他弯腰从死尸箭袋里抽出一把白羽箭,冷笑道:“今天夜里,我们要火烧连营!”
白川一行人在林中狂奔,一路上,他们跨过无数具尸骨,有雍州军,有琅琊兵。白川哽咽了一下,雍州军大多是孟白两家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现在他们暴尸荒野,更加深了白川内心的怨恨。
白川隐藏在树林中,吩咐道:“现在,把刚才从琅琊佬身上扒下来的盔甲穿上!没有的找一棵高的树爬上去,我们去找些干树叶儿盖到他们的辎重车上,你们点燃箭头,往辎重车上射,记住,务必一次成功。”说完各自走开。
白川带人来到一处角落,道“西豹,白烟河。”“得!”“你俩跑的快,一会儿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放火。懂?”“懂!”“不懂”西豹很疑惑,白川叹口气,“我知道你疑惑什么,找隐蔽的地方放火,是因为我们要让火烧大后才让他们注意。”“得!”
白川静待一会儿,就见琅琊军营外侧起了滚滚浓烟,霎时,军营大乱,白川趁此机会射杀了岗哨上的哨兵,带队潜入,此时,另一个岗哨上的哨兵注意到了他们,急忙高声叫喊,可人人忙着救火,没人听到他在说什么。
白川很快找到了运粮的辎重车,往上面倒上老早就准备好火油,稀稀疏疏盖上枯叶,转头马上就跑,一溜烟儿跑到军营外的林子里。现在火已经被扑灭,琅琊军正忙着修补烧坏的、一人多高的木栅栏。“唉?为什么粮车没着火?”
一名队员的疑问提醒了白川,他隐隐觉得不对,难不是成引火的那边出事了?“你们五个,去那边看看,剩下的,跟我去引火!”“可是……那是送死啊!”“别管这个了!”白川急了,“咱们的箭都在那边,现在那儿出了状况,咱们只能亲自上阵!不焚了粮草,咱们能赢吗!”白川说完,无人答音,白川扭头离去,看岗哨上依旧无人,便疾跑进了军营。
白川轻车熟路地跑进军营,悄无声息地来到辎重车边,正欲引火,“你小子!干嘛呢!”白川吓了一激灵,站在那不敢动。是一个巡查队,一共十人。就听那队长言道:“鬼鬼祟祟地在粮车边干嘛呢!”他示意两人去检查粮车,两人健步上来,看了看粮食,惊道:“粮食上被泼了油!”队长也大惊失色,那二人忙去看看其他辎重车,队长令其他人上去绑了白川,不待他们到近前,白川一转身拔出重剑使了一式“尸横遍野”,砍下所有人头颅。
这“尸横遍野”适合在以一敌多时靠重剑自身重量斩杀敌人,同时突出重围。自然,白川这一举动也引来了更多琅琊兵,白川被团团围住,他大开杀戒斩首数人,却终究不敌,肩上中箭,身中数刀。他用剑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感到体力不支……
恍然间,辎重车燃了起来。琅琊军大惊,有几个不知上面泼了火油的人赶忙往上泼水,却让火势越来越大。一个雍州军架起白川,白川大喜过望——是孟岩泽!“你怎么来了?”“一会儿再说!”就见旁边还有更多的雍州军在厮杀,包括刚才留在那的他的队员。他们一路杀,一路退,终于回到了丛林中。
同时,又有大批琅琊兵杀了过来,雍州军在林中穿梭,却被一条湍急的河流拦住了去路。大批琅琊军从四面八方涌来,听孟岩泽大叫一声:“跳河!”白川被孟岩泽架着落入河中。他隐约看见鲜血从伤口中流出,河边围满了红衫的琅琊佬,举着火把,向河里张望,照亮了湖面。远处火光冲天,不知是在攻城,还是琅琊军的粮草正在灼烧,或许都是?
白川一时恍惚,感觉河水流尽了鼻腔,肺部逐渐缺氧,体内的血渐渐流光,最后,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