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大殿之上，觥筹交错，众人都是笑的很欢畅。

“哎呀，皇后娘娘这个时辰才过来，可真让哀家好等啊。”一声女音响起，随即便是一阵讥讽般的笑声传了出来。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得一身着紫金色宫装的老妇女节端坐高台。

只见她一头花白如云丝般的长发梳成高髻，两侧用金色的流苏固定住，发鬓上斜插一支赤红玉凤簪，那赤红的玉石雕琢而成的凤凰栩栩如生，仿佛要飞腾而去，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明明已年过五旬，那双眼睛，明亮又有神似乎看透了皇后赵昕葶。

那一张略显苍老的脸庞，更显威严。

“臣妾见过母后，母后安康。”赵昕葶微笑着行礼道。

皇太后冷哼一声，没有搭理赵昕露，径自将视线转向一旁坐着的皇帝萧启身上：“陛下，后宫之人还需多加管教啊。”

说完，便是不再言语，端起桌上的茶盏喝着茶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萧启闻言微微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儿臣明白，”他眼神示意，“时辰已到，寿宴开始吧。”

随着话落，大殿里的乐师们奏起乐章，殿外，一个个宫婢鱼贯走进来，每个人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的，是一盘盘精致的佳肴。

半晌，旁侧走出一位身姿灵动的绿衣少女，她身穿一袭翠绿罗裙，裙角处绣着一朵朵含苞待放的桃花，裙摆处则绣着几朵粉色小花，衬托着她那婀娜多姿的腰肢。

那少女一头青丝垂肩，面纱遮住了半张脸，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光芒，配合着钟鼓敲击之声而动。

长袖随韵律摆动，如同水泄，一曲下来看呆了众人。

萧启也是愣了片刻，这舞姿，与他往日所见的都大不相同。少了俗气，更有了一分雅致。

他嘴角微勾，眼中闪过欣赏。

一曲终了，少女正欲退场。

“且慢。”萧启开声叫住少女。

赵昕葶见状，眼底划过异样之色，开口问道：“怎么了陛下？”

萧启没回答赵昕葶的话，反而是朝着少女招招手：“你过来。”

少女听罢，心中一惊，脚步忽地顿住。缓缓走到萧启跟前，福了福身：“陛下。”

“抬起头，”萧启开口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少女，“你叫什么？”

“民女沈氏。”少女低声应了一句。

“嗯，”萧启点了点头，然后对身后的公公道，“这是谁安排的节目？”

公公躬身答道：“禀陛下，是户部郎中谢七。”

谢七？萧启心中默念了一遍，忽地想到了什么，神情变了变。他又把目光放回少女身上，沉默片刻道：“如此舞姿实在少见，估计此女乐理也颇为不错。依我见，宫中尚仪局司乐一职仍有空缺，不如便让沈姑娘代为掌理。”

赵昕葶闻言，心中一惊，脸上的不悦丝毫不掩饰，连忙开口道：“陛下，司乐这么大一个职务，如此一介草民掌理，恐怕不妥吧。”

“不必多言，就这么办！”萧启打断她，语调平静，却不容拒绝。

赵昕葶也是第一回见萧启这么冷淡回绝她，她缓了缓神色，也没说什么。

再看皇太后陈懿，只是淡淡地吃着菜，没什么反应，甚至也不和赵昕葶唱反调。平日里的二人朝堂上后宫里也互相不对付，今日竟然毫无反应。

赵昕葶冷哼一声，笑了笑：“既如此，便让沈姑娘掌理该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