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房间里,梧止轻轻把信封放在桌上。她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嘴里喃喃着。
"放晴了啊。"
梧止拿着手中的水果刀,沿着手腕划下。
鲜血顿时流出,在她的手腕上肆虐。梧止咬了咬牙,忍住了手浸在水里的钻心的疼痛,随着一阵阵的眩晕,倒在浴缸里。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很快,这种痛便从手蔓延到胳膊。
"喂?"
尘安接了她几分钟前用颤抖的手拨打的电话。
"尘安。"
梧止的气息很弱,但还是努力控制着发抖的声调。
电话那头传来惊呼。
"阿止?你在哪?"
梧止听着尘安着急的语气,慢慢闭上眼睛。
"尘安,
我想你了。"
嗡……
梧止不住耳鸣,她想让自己好受点,便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那边尘安还在问,但梧止没再说过一句话。
尘安,再见。
她突然想起她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尘安把梧止周围在打她的人一个个赶走,转头将她拥入她的怀抱。
梧止那天也像现在这么虚弱,抬手回抱都困难。她只能不断地和尘安说对不起。
一句句对不起,就那么刻进了尘安骨子里。
她保护了自己的阿止很久,却再也回不去从前。
想到这儿,梧止不禁自嘲般的笑了起来。
尘安听到那边的动静,沉默了。
"阿止,对不起。"
梧止好像没听到一样,还是在不停的笑着。她知道,自己笑一下,对尘安就是莫大的折磨。
但她不是想折磨尘安,她只是想祭奠自己这可笑的一生。
这是她的第四次放纵,也是最后一次。
"没什么……"
梧止咳出口血。
尘安终于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了?你在干什么!"
梧止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浴缸里被染红的水,眼眶逐渐湿润。
她有多少次,有多少次想告诉尘安。
她爱的,一直是她。
"尘安……"
梧止一遍又一遍的默念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默念那个让她快乐,也让她悲伤的字眼。
尘安在那头已经快急疯了,她的脑子里蹦出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梧止……要自 杀。
梧止还是没有反应,因为此时的她,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
她永远都身处在一个被黑暗吞噬的房子里,这个房子里没有人间烟火、没有笑容、更没有他的尘安。
有的只有孤寂、和更深的绝望。
她一辈子都生活在这种世界里,最后也会终结在这个房子里。
这里短暂的拥有过快乐。
梧止也想过自己可以拥有快乐、自信。但她最后还是没做到,她投降了。
不论是邻坊的嘲讽、还是世俗给她的目光,亦或是尘安的那句"对不起"都让她感到疲惫。
"我太累了…"
我太累了…
放过我吧。
……
梧止的尸体在半年之后才被隔壁的邻居发现并报警。
听民警说是被一个穿的很得体的女人认领的,看着年龄不大,抱着一个尸体在那儿就那么站着,也没哭,就是眼神看起来有点茫然。
她只是看着她,什么也没做,喃喃自语着。
好像是……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明白,早点清醒。
可是死人又怎么能听得到呢,她到最后,都留着莫大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