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剑从南无脸庞呼啸而过,擦出了一条血印。
“你这个人怎么不讲道理啊!”南无抱着那只耳鼠,有些愤慨。
“哼…对付你这种淫贼需要讲什么道理!”
男子冷哼一声,默念口诀,插在地上的剑连地拔起,剑锋突然转向南无,南无一个侧身,幸好反应得快,及时躲过,不然就可能殒命于此。回头一看那把剑将旁边呈列的一把上好的玉琵琶劈成两节。众人见此惊慌失措,都是些弱不禁风的读书人,哪见过这等场面,听得琵琶主的痛惜声,都纷纷卷起自家宝贝躲得远远的。
“子轩,莫要动怒,有话好好说。我看这位公子并不是有意作出冒犯之举的。”
一个温文尔雅的充满书生气的青年男子笑脸相迎,缓缓走来。他手持折扇,穿着贵气,一看就是大家子弟。南无连忙躲在他身后,抓住他的衣袖,偷偷瞄着那个怒发冲冠的男子。
“是啊是啊!这位公子就比你讲道理的多!我又没有断袖之癖,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摸你……”
此时众人一番哂笑。
“放肆!”
子轩投来一个冷峻的眼神,又把南无吓得躲了回去。
“那好,你说究竟是为何?!”
“是它!”南无将那只胖乎乎的小鼠举过头顶,一脸无辜地说道,“是它窜进你衣服下的,我也是为了寻它才无意冒犯到公子你的,要是你实在不消气……那……那你就把它劈成两半吧……”那鼠仿佛听得懂人话,刚才还拼命在南无手里挣扎,听到要将它劈成两半,吓得晕了过去。
执扇公子看了这小鼠的反应着实可爱,用扇子轻轻挡了一下,莞尔一笑,露出一双月牙眼。
“子轩,既然如此,事情原委已晓,不如就此息事宁人。”
“哼!别让我再看到他!”说罢,那被唤作子轩的男子拂袖而去。
南无这才敢从执扇公子身后站出来,长长舒了一口气,喃喃道:“谁家的公子哥,脾气怎么这么大……”
“公子莫要见怪,今日子轩同我特地于今槐市开张之日小游,不料竟闹出一场误会而多有得罪,我作为长兄,有教导无方之罪,还望公子海涵。”执扇公子俯身行礼以陪不是。
天哪……同一父母所生怎么差别这么大……一个温如柔柳,一个冷若冰霜……
“没……没关系的!公子不必道歉!”南无连忙摆摆手,本是她先掀起事端的,再这样下去她会更加愧疚的。
“在下东野子與,若公子以后遇逢难事,可于曲阜寻我东野门氏,在下定鼎力相助。只是不知公子何许人也,家住何处?”
师父叮嘱过不可随意向他人自报家门,恐多生事端……
“我叫焱南无,一游散道士,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四海为家,无门无派。”南无随意胡诌道。
“在下许久没有碰到像焱道长这般逍遥洒脱之人,今能在此遇见可谓三生有幸,在下也对卜褂玄术颇感兴趣,不知焱兄可否讲解一二?”
南无一脸疑惑,那个子轩不是挺能精通法术的吗?他作为他的哥哥难道不会稍有了解?何必舍近求远?
“看子轩的剑法,难道不也是修士吗?”
“哦……焱兄有所不知,我东野门氏本是书香门第,士族之家,祖祖辈辈从的是仕途之路,未曾有人从修仙之道。只是到了我们这辈,有个人开了先河……”
“子轩?”
“正是。”子與点了点头。
“那他师承何处?”
子與又摇了摇头,叹声道:“不知,只知他去年从荆州南游回来之后一夜之间无师自通,整个人也性情大变。”
“这世上竟有如此蹊跷之事……”不过又是荆州南域……南无陷入沉思。
“不过,焱兄不必担心,家中已有人承祖业,所以家人都尊重子轩的意愿。他日,定教他与焱兄好好请教一番。”子與字字诚恳。
啊……还是别了吧……担待不起啊……但看见他那真诚的模样,还是不忍拒绝。
“好的……改日再会……”南无磕磕巴巴地应声道,又再回想起子轩的冷气逼人的眼神。
子與这时从袖中取出一块丝帕,轻轻擦拭着南无脸上的血迹,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大气,但除了师父,别的男人做如此亲昵的动作难免会有不适。
“还……还是我自己来吧……”南无一手接过丝帕,连连后退道。但是他微微一笑,说好吧,但俯身蹲下,轻轻抚摸着南无另一只手上的那只刚刚苏醒的小鼠,又用袖口轻轻了它刚才晕厥时吐的白沫。
多斯文的一个人呐,连小鼠见了他都一脸花痴直叫,握住他的手指不肯放开。就在此时,一阵邪风吹过。
糟了……四周有阴气……血……把麻烦召来了……
此时挂在腰间的八卦盘的指针直转,终于在一个方位停下……艮七……东北方向……死门!
那不是……子轩走的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