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将众位能士安排在名属峰上居住。
名属峰是一座寸草不生的石头山。
黑灰色的山体上遍布着风雨侵蚀留下的斑驳沟壑。
一路拾级而上,只见远处群山连绵,绿意簇拥着山尖尖。
而脚下这座名属峰,除了大石头就是小石子。
唯一的绿色——以前长在石堆角落里的青苔地衣,也被晒干了,翘起了皮来。
居室修在山巅,平日里烈日曝晒,更是一点儿颜色也见不着。
魏婴的屋子靠着悬崖,悬崖背面的山体缝隙里,长有数棵迎客松,那是林鸟高飞时,不小心掉落的种子长成的。
这些松树身处在极其恶劣的自然环境里,但是抓住了一切能够成长的雨露春风,岁岁年年慢慢长出粗壮的根系,再伸展出枝叶。
这座山峰四处是悬崖绝壁,飞累了的鸟儿有时会在松树上歇歇脚。
这算是无心插柳的奇遇了吧!
魏婴请进。
魏婴你喝茶吗?有晨雾茶。
蓝湛谢谢。
魏婴的居室坐北朝南,一张卧榻摆在窗边,由一面山水屏风格挡开。
屏风左手边是一只小几,旁边有一个熄了火的小炉。
蓝湛需要重新生火吗?
魏婴额,哈哈。我去找邻居借点木炭来。
魏婴你稍等一下。
蓝湛嗯。
床尾的方向有一只红木柜子,里头仿佛是日常换洗的衣物棉巾。
屋内有山风灌入,倒也十分凉爽。
不知不觉间,一股松烟的味道,被风卷着,有一股没一股地在魏婴的房间里弥漫开来。
蓝湛仔细嗅了嗅这松烟的味道。
蓝湛难道是?
为了印证猜想,蓝湛起身去寻魏婴。
果然看见魏婴正蹲在另一间房门前的走廊上烧水。
那么小的炉子上,坐着一只特大号的铝壶,这得烧到什么时候?
魏婴挥汗如雨,也来不及擦,只顾着埋头扇风。
见炉膛里的木头又成了碳,立刻去身后拿新的木柴。
他突然觉得那湿重的松木轻巧了许多,回头去查看原由,原来这根松枝是从蓝湛手里接过来的。
魏婴哈哈,你等急了吧。
魏婴掀开铝壶上的铝盖,往里看了看,已经从壶底冒起了小泡。
看样子水快烧开了。
魏婴再等会儿水就开了。
蓝湛嗯。
蓝湛你们这里的条件看起来也没比学生好多少。
魏婴呵呵。
魏婴我们这都是闲散人员。
魏婴创造不了什么价值,自然也得不到相应的优待了。
蓝湛不是邀请来的吗?
魏婴用手遮着嘴巴,眼睛四处张望着天空,看有没有恼人的三足乌在监听监视。
魏婴其实是搜罗来的。
魏婴不来就被抓走了。
魏婴说好的是管吃管住,结果比在我们老家还艰苦。
魏婴呐——
魏婴指着旁边那些空荡荡的房间。
魏婴里头的人都外出谋生活去了,每三日必须到山门那儿打卡。
魏婴我嫌麻烦,想辞行来着。
魏婴本来以为仙督会不答应,谁知道给我更换工作岗位了。
魏婴你们学生的生活也很苦吗?
蓝湛嗯。
蓝湛虽然提供一日三餐,但是想要吃到正常的饭菜,就必须提供有价值的东西作为交换。
魏婴有价值的东西是什么?
蓝湛每天都不一定。
蓝湛丹药,银钱,树木,草药……
蓝湛随机索取。
魏婴这是什么折腾人的规矩么!
魏婴肯定又是温晁的手笔。
魏婴遥想上古三皇五帝,哪一个不是以德治下。
魏婴温氏的路走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