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对了,你的小提琴重新练起来了?”
下午祁泽来找staff借小提琴的时候他刚好在,目睹了全过程。
“嗯,我丢不下小提琴。”
刚认识那会儿,朱志鑫清楚记得左航和祁泽的合奏,一个架子鼓一个小提琴,却是意外的搭。
“唉,你刚说不拉小提琴那会儿我还觉得挺遗憾,国外生活怎么样?”
“挺没劲的。”说到这个祁泽来劲了,“朱志鑫我跟你说,国外的饭菜可难吃了,要么特甜要么特咸,实在不行就直接一点味道都没有。”
“在外面我一直都在想重庆的火锅,有一天晚上我实在受不了,发微信让左航给我来了个吃播。”
“而且,我平时也没什么人可以说话,中秋的时候,我拿着月饼突然就感慨了,想着干脆拉一曲二泉映月好了,然后去借乐器,但医疗站里只有小提琴,我就凑合着用了。”
所以你把小提琴竖起来当二胡拉?
……
朱志鑫感觉气氛有点沉闷,转头看向祁泽,却发现他眼角红红的。
祁泽说他特别特别特别想重庆,特别想他们这群朋友,特别怀念当初一起训练的时候,也特别想吹嘉陵江的晚风。
喉咙像被什么哽着,祁泽声音艰涩:“我不遗憾,也不怨愤,就是有点后悔。”
“后悔什么?”
祁泽说:“我还有好多好听的曲子没有拉给他听。”
还没拉给他听。
所以他把小提琴捡回来了。
祁泽眼底蓦然有了风霜,将所有流光溢彩遮蔽。
朱志鑫听着,突然觉得感慨。
“没关系啊,以后有时间。”
朱志鑫宽慰他。
——
苏新皓和左航大眼瞪大眼。
苏新皓给朱志鑫发微信,得到对方毫不客气的拒绝后明白自己今天晚上不开导好左航老弟是肯定回不去了。
苏新皓看着左航呆滞的样子,决定投其所好:“你和祁泽吵架了?”
左航摇了摇头,坐在榻榻米上,有倦意,却没有半分困意。
夜里,嗓音微微缥缈,懒倦而沉哑。
宿舍里,只有左航的声音:“三年前,祁泽突然跟我说,他不拉小提琴了。”
祁泽不拉小提琴是因为他。
左航练舞伤到了腰,医生说如果不注意的话会烙下终身瘫痪。
祁泽让左航保证以后不会再出这档子事,没想到一个星期后,左航又进了医院。
还是因为腰伤。
祁泽知道之后当晚就把小提琴扔了。
从此以后左航的架子鼓再也没有了独一无二的小提琴伴奏。
左航语调漫不经心地,像在讲一个平常却深刻的故事。
“我当时说了什么?”
左航思忖了一下,谈笑风生:“哦,我好像什么都没说,听完直接把鼓锤砸他身上了。”
他拉拉唇角,笑时,眼角弯弯,“人没坏,我的鼓锤给砸坏了。”
不知道为何,欢愉的语调里,竟有些孤凉。
左航自认不是一个细致的人,他的注意力很少会长时间集中在一件并不十分重要的事情上。
而且大概是由于这些年的经历,已经过去的事比起遗忘和缅怀,他更愿意干脆就不想了,反正都过去了,随便吧。
已经受过的委屈,已经发生过的事,已经过去的时间,再怎么样难过不舍,都已经回不去了。
但他没想到,祁泽又重新把小提琴捡起来了。
不输当年。
也是,当年也不是他的巅峰,现在也不是,未来才是。
蔓子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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