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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重生

弃儿无泪

医院的走廊里一片死寂,在一处灯光无法照到的昏暗角落里,一个形似包裹着孩子的襁褓静静的躺着。

  一个身材略显臃肿的老人,步履蹒跚的在走廊里艰难的行走着,在他拐过走廊尽头的一瞬间,发现了那个包裹,他好奇的走上前,轻手轻脚的打开包裹,一下子惊呆了。

  那包裹里竟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婴儿!

  老人佝偻着他的腰,轻轻的抱起角落里的襁褓,他就发现不对,这个可爱的小婴孩竟没有一丝气息。

  老人家不死心,那把小婴孩轻轻抱起,用自己的鼻子温柔的触碰着小婴孩的鼻尖,他仍然嗅不到一丝声息。

  老人家的手凝固了,面上的表情也僵硬了。

  “唉”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把那个襁褓重新放回走廊昏暗的角落里。

  刚走出两步,老人家又站在那里,良久,他才艰难的回身,步履蹒跚的走回道角落,吃力地蹲下身子,轻轻打开那个襁褓,神情极度紧张的检查着那个可爱又可怜的小婴孩。

  当他确定这个小婴孩已经彻底失去生命的时候,两滴老泪从他的眼睛里流下,滴落在瘦弱且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蛋上。

  老人在走廊的昏暗角落里一直蹲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终于,老人擦拭着眼角的泪花,再次抱起那个襁褓,艰难的起身,一步一步沉重的走着。

  医院外,蒙蒙细雨稀稀拉拉的下着,仿佛上天也感受到了老人内心的悲凉,在为他流着泪。

  也像是在为那老人怀抱里,那可爱又可怜的小生命在哀叹,她是不幸的,才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来得及感知和认识这个世界,就又离开了!

  她也是幸运的,因为她来过了,又走了,不用再体会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不用再为活着这个简单到极致的要求,奋斗一生!

  老人心中的无限悲凉不在掩饰,混着雨水,他涕泪横流,鼻涕、泪水、雨水交织在一起,从他那满是沧桑的脸上落下,是那么的凄凉伤感。

  走到医院的门口,他在墙角边拿起一个破旧的小铁锹,一手抱着那个襁褓中的小婴孩,一手拎着那破铁锹,顺着河堤一直走着。

  终于在一颗大树前,他停了下来,站在雨里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做着一个艰难的决定。

  良久,老人再次走了起来,他在一处花丛中停了脚步。

  雨,一直下,天空一片黑暗,时不时的打着响雷。

  闪电光芒映照下,一个老人正在奋力的挖着花丛中的土,在老人不远处,一个婴儿的襁褓摆放在一处雨水淋不到的台阶上。

  老人终于费力的挖出一个不大,但是在他看来足够用的一个土坑。

  铁锹插在土堆上,老人艰难的走过去,又一次抱起那个襁褓,仔细的看着。

  看了一会,“唉!”他又一次重重的叹了口气。

  转身走向刚刚挖好的那个土坑处,万分不忍的把那个襁褓放进了土坑中。

  他用力抓过铁锹,猛地铲起一锹土,就要奔那土坑填去。

  “哇哇……”

  老人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土坑里那个襁褓中的小婴孩竟“哇哇”的大声哭着。

  老人一把丢掉手里的铁锹,急赶着跑过去,一下就跪在那个襁褓前,他佝偻着身子,轻轻抱起襁褓,把她藏在自己身下,仔细的看着。

  嘴里不停的嘟囔着:“天意,天意啊!这是雨神让你活着,苦命的孩子啊!”

  老人顾不得铁锹了,他把这小婴孩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给她遮挡风雨一路跌跌撞撞的又回到医院。

  医院里的医生给这小生命做了简单检查,轻轻的叹了口气,就对全身湿透,不停地滴答着水点的老人,有些惋惜的说道:“这孩子我知道,她本身就严重贫血,就算你现在治好了,将来长大了,恐怕也会有其他的毛病,比如智力低下,身高长不起来;

  再说,这孩子一直高烧不退,估计脑细胞、脑垂体这些都受影响,您看又不是您自己的孩子,你这又何必呢。

  依我说,您就把她送福利院吧,别最后死在您的手里头。”

  老人听了医生的话,当时也没有说什么。

  他重新包好孩子,紧紧抱在怀里,一步一步艰难的离开了医院。

  站在医院门口,望着外面的天空,大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老人自言自语道:“孩子好好的嚒,怎么就能不管她嘞。”

  他哪里也没有去,就这么直接把这幼小的生命抱回了自己的家中。

  时间在一天天流逝,而这时的孩子,也在老人一天天的精心喂食茶水中慢慢恢复。

  渐渐的,一个星期过去了,却不见她再经历病痛的折磨。慢慢的开始试着喂一些炼乳。小小的孩子柔柔的身体多么可爱,身体也逐渐恢复正常。

  婴儿小小的身体也越来越发的健康,胖乎乎的小娃娃,白白嫩嫩的,活像个宝玉似的,聪明伶俐的小脑袋里,总是装着一些古灵精怪的想法,出其不意的问题总是让大人们无言以对。

  一双伶俐的眼睛里处处透着一股聪慧与狡黠,经常让奶奶追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奶奶那瘦瘦高高的身体那两鬓斑白的头发,还有那副慈眉善目的容颜上总是写满了无奈。所以,后来,老人便给她取名字叫“玉儿。”寓意洁白无瑕如玉人生。

  偶尔的,小叔叔也总是喜欢带着玉儿一块儿玩儿,小叔叔比玉儿大十几岁,高高的身材,浓眉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帅气逼人,由于小叔叔是个开武馆的,经常穿着一套休闲装,他常常抱着玉儿。

  有时候让玉儿骑在他的脖子上带着玉儿教她唱歌,给她打拳哄她开心玩耍,小叔叔从小学习打拳,擒拿格斗、散打、套拳包括防身术无不精通,也算是好汉一条吧!

  玉儿从小就跟他学得一身江湖义气,至于打拳,玉儿从小跟着叔叔学习肯定也不会太差的嘛!

  小叔叔经常带着她去邻村他战友家去玩耍,常常在那里一玩儿就是一天,不过后来,玉儿也嫁到这里吃尽了苦头。这些都是后话。

  转眼,几年过去了,玉儿也到了上学的年龄了,这时,奶奶给她准备了新书包带她去报名,在学校也不见她和别的孩子有什么差别,相反她的学习成绩一直都很棒。

  她和爷爷奶奶的大儿子的女儿在一起上学,也和她一样叫爸妈爷爷奶奶,玉儿平时由于聪明漂亮又懂事儿,倍受爸爸妈妈妈和爷爷奶奶的疼爱。

  然而,这样的幸福日子并未长久,由于玉儿的爸爸事业高升,手里有了钱,却不小心招惹了外面的女人,以至后来爸爸妈妈婚姻破裂让玉儿和弟弟妹妹姊妹三个无处可依。

  无奈,只好跟着他们的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两位老人的生活因为三个孩子的加入,而变得雪上加霜。

  至于玉儿,更可怜,在爷爷奶奶无能为力的情况下,把她送去了奶奶的大女儿家,也就是玉儿现在的妈妈。后来,玉儿又改口叫爷爷奶奶为外公外婆。可怜的小女孩儿那时才三岁。

  玉儿五岁时,刚好到了上学的年龄,这时,外婆悄悄地给玉儿妈妈一些玉儿的生活费,以及她的学费,于是,便开始步入了她的求知之路,她每天都按时上学,认真学习,成绩也在班里日渐上升。

  由于年龄小,还经常受其他同学的欺负,在一次放学的路上,几个孩子在一起玩儿,无意间看到桥下有人在捕鱼,由于小孩子的好奇心,几个同学便趴在桥边往下张望。

  这时,一个小朋友为了看的更清楚一些,不小心把玉儿从桥上推下了河里,当时河水非常深,而且水流湍急,玉儿小小的身躯很快就被卷进了一个大漩涡里,再也看不见了。而此时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挽救这条无辜的小生命。

  玉儿小小的身躯如摇摇欲坠的落叶般在水里拼命的挣扎,可始终却是无济于事,终于放弃了挣扎,身体如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任水浪击打淹没。想着,就这样结束了吗?是不是永远再也见不到我亲爱的外婆疼我的外公了?

  闭上双眼,眼前浮现出昔日外公外婆那慈祥的笑脸。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河水,一股窒息感袭来,玉儿的眼前一片漆黑,再也看不见这个美丽的世界,再也感受不到这喧嚣的尘世繁华。

  闭上眼的那一刻,玉儿仿佛听到有人在喊:“救命!快来人呀!有人掉进河里了!”时间在渐渐流逝,一分一秒都在宣示着一条小生命的终结。

  忽然,一个人影如天神般降临,抱起玉儿幼小的身躯,回到了岸边,这时的玉儿已经距离落水的时间差不多有一个小时了。爸爸把她抱回家,这时的她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在岸上了。

  夏日的风伴随着炙热的高温洒遍大地的每一处角落,炙烤着玉儿弱小的身躯。

  日渐西斜,晚霞洒满了整片天空,昏睡了半天的玉儿慢慢转醒。映着金色的夕阳,四岁的女孩儿如浴火的凤凰般获得了又一次重生。

  朦胧中恍惚听到有人在身边哭泣,她懒散的从床上爬起,看看四周。

  有几个邻居在做木工活计,像是在做一个大箱子,大箱子?不对!怎么看着那么像棺材啊?再看看自己赤裸裸的身体仅盖着一条破旧的黑篮色格子床单。

  忽然想起来之前被人推下水的一幕,迷迷糊糊中,寻找鞋子、衣服。对了,我的衣服呢?鞋子呢?这大热天的,就算我年龄小也不该给我脱这么光吧?一丝不挂就算了还特么连个鞋子都找不到。

  众人看到忽然间活过来的玉儿,慌忙四散而逃,由于弟弟才两岁多妈妈又怀着八个月的妹妹,看到忽然间活过来的玉儿也是避之唯恐不及,场面一度充满在恐惧与混乱中。

  玉儿忽然想起爸爸一天到晚忙碌的身影,爸爸瘦瘦高高的三十多岁的年龄却显得那么的沧桑,好像一个四五十岁的人,给人一种特别骨干的感觉。

  又想起妈妈胖胖的身体,大概一米五多的身高,臃肿的体型有几分神似外公。她那大嗓门儿隔着一里多地的距离就能听到她哈哈大笑的声音。

  此刻,玉儿心想,自己这次死里逃生,东西都被爸妈给扔河里了,很显然,自己这是死了,要不然,家人也不会扔掉自己的东西不是吗?想到这里,她收起思绪准备起床做些事情。

  玉儿懒散的从床上爬起,慢慢的走到书桌前,看着空空的桌子,想学习却连书包都找不到了。心中即担心明天被老师批评,又可惜自己的课本被河水冲走。

  仰望夜空,夏夜的星空总是那么的璀璨耀眼,点点繁星如同一双双明亮的眸子在暗夜里散发着璀璨的光茫,玉儿悄悄地走出房间。

  坐在门前的树墩上,托着下巴回想着白天发生的种种,心里无限感伤,心想,如果不是那位伯伯救了自己或许现在已经躺在黑暗又冰冷的地下了,或许永远都见不到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想着明天天亮了一定要去那位伯伯家好好感谢感谢他。可是到了第二天,爸妈看到醒来的玉儿,妈妈由于害怕,所以,远远的躲着她。

  大早上,爸爸看见玉儿在门口坐在发呆,忙上前催促:“玉儿,都几点了还不吃饭?赶快吃饭去,人家上学的都走着呢!你还在这里发什么呆呀?赶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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