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十,黄道吉日,忌出游,宜嫁娶。
锦辰国,京城主街上,长长的迎亲队伍见首不见尾。街道上,一眼望去,满目喜色,鞭炮声此起彼伏,围观的群众更是不少。
魏婉凝坐着花轿,撩起喜帘看了看,隐隐能够听到街道上行人的对话。
“今天什么日子啊,大街上这么热闹?”
一人回话到:“你还不知道啊!看这轿子,有人成婚!”
“哟,这谁家的少爷千金喜结连理了?队伍这么长。”
“什么千金啊,今天是这当朝四皇子的婚礼,那魏家三小姐,就是这轿子里的人。”
“那相府三小姐,被誉为这京城第一美人,四皇子也是俊色,又有战功在身,小小年纪被策封为肃王,般配是般配。皇家后裔,相府小姐,倒也门当户对。就是这天作之合,说不上啊……”
“怎么?”
“四王爷之前因为外商一批货物进京,与魏丞相闹得不合,这魏丞相上朝去,想缓和一下两方关系,便和皇上提了提,皇上又不想儿子和重臣闹得太过。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皇上想着儿子这些年也没个心上人,怕儿子真的就这么孤身一辈子,便一道圣旨赐了婚,这才有了今天这门亲事。”
“不是说魏小姐还未及笄吗?怎能出嫁?”
“未及笄又怎么了?一道圣旨赐下来,你是接还是不接。”
“那这魏小姐在家不得宠,又是个世人耻笑的花瓶,以后在王府不好过啊……”
花轿外的鞭炮声还未停歇,花轿内,魏婉凝坐着,不时用手撩开帘子的一角听着外面的情况。
声音随着队伍的前进渐行渐远,魏婉凝也没听清多少。
“烟儿,咋们到哪了?”魏婉凝贴着轿子,低声问了一句。
唤作烟儿的婢女偏了偏头,回话到:“小姐,现在到了兴香酒楼,离王府还有两条街,还请小姐莫要着急。”
“知道了,到了叫我。”魏婉凝淡淡的回到。
“是。”烟儿得了指令,忙应了一声,又说到:“这王府一看就是故意的,见着小姐不受宠,轿子里连点吃食都没有。这都半上午了,小姐你饿不饿?奴婢这里有老爷备的桂花糕,你要不吃点垫垫肚子?”
“不必了。母亲那里可有消息?”
烟儿回到:“还没有。”
魏婉凝这会儿可没心情吃东西,她掀开盖头,用手扇了扇风,然后摸着喜帘,嘴角噙着一抹笑……
轿子上挂的喜帘这么厚,想闷着谁啊?还以为是这肃王府态度转变了,婚服轿子什么的都是他们送过来的,没想到啊,婚服看着薄,却是一点也不透气,盖头又是绸制的,料子好是好,就是夏季十分闷。
这萧锦轩,怕不是想新婚当日就丧偶!
魏婉凝拿出袖子里藏的扇子开始扇风。
而在迎亲队伍最前面的人,一身婚服整齐得体,虽说年纪较小,可皇上的威严是继承了个十成十,很何况小小年纪就在三个哥哥未封王的情况下破例封了肃王。
他就坐在马上,听着身旁人的汇报。
“回王爷,轿子里那位还挺安分,天气这么热,我们又绕了远路,没见她有什么反应,到不像是个娇气小姐。”
“嗯。”萧锦轩想了想,问道:“轿子里可有备着些糕点?”
黑枭诧异,说到:“您不是说不需要吗?属下这就差人送一些。”
萧锦轩皱了皱眉,幽深的眸里闪过一丝犹豫。“不用了,马上到王府了。”
过了一会儿,花轿停在肃王府门口。
牌上的大红绸缎,王府门口烧的正旺的火盆,以及周围人口嘈杂的声音,甚至王府里的小厮,奴婢们都聚在门口,无一不彰显这这里的喜庆与热闹。
“小姐,已经到肃王府了。”
“嗯。”花轿内,魏婉凝重新整了整婚服和盖头,回到。
抬着花轿的四人缓缓地落了轿,轿子安置好,萧锦轩也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动作利落洒脱。
他整了整衣冠,朝着花轿抬步走来,将魏婉凝从轿子种牵出来,向王府院内又去。
烟儿向萧锦轩行了礼,便跟着进去了。
魏婉凝由萧锦轩牵着,跨过了火盆,纤细的脖颈在大红嫁衣的衬托下格外的白。头上的金丝步摇缀着红色的琉璃,随着步子一晃一晃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穿堂风吹过,惊起了盖头的一角,白皙的下颌若隐若现,在大红的盖头下白的扎眼。
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
王府内外,众人心中皆是如此。
婚礼如期进行,不知走了多繁琐的流程,终于等到了司仪说出那几句话——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送入洞房——”
烟儿和王府赴宴的其他女眷将魏婉凝送进了布置好的洞房。萧锦轩则在拜完堂后被一众男宾拉去了宴席。
“小姐,你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刚刚那拜堂礼又那么繁琐,这肃王也真是的,绕了如此远的路,轿子里也没有备些吃食。”烟儿满脸都写着不服气,“我看老爷就是故意的,他怎么不让魏欣瑶嫁过来啊!”
魏婉凝听着,拍了拍烟儿的手背,示意她小声一点,然后抬手揭下来头上的盖头。
“切莫多言,不管怎么说,离了相府总归是好的,何况当年二姐也是不知情的。”
“哎呀小姐!就算她不知情,那英落也是她的贴身婢女,奴婢当年的伤在背上还留了疤呢。若不是小姐路过,向老爷把我要了过来,奴婢怕是挺不过那天。”
“不许说丧气话!”魏婉凝轻斥了一声,告诉她:“英落原先是方姨娘院里管事嬷嬷的侄女,你出事后,二姐就找父亲将她发卖出府了。”
烟儿叹了口气:“小姐,你不知道,你嫁过来就是……”
“好了,左右都过门了,也回不去了。”魏婉凝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