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古堡内,顶层的小厅,一个白色长发的青年男人坐在窗边的桌几上,捏着手中倒了小半杯猩红液体的高脚杯,漫不经心地晃着,朝着窗外看。
男人肤色偏灰白,白发长至腰间,有一对红色眼睛。前面一半头发右倾,成偏刘海,耳朵上是银色的月牙形单边耳钉,上身是白色衬衫和有着深红色暗纹的红色长外衣,领口是白色领巾,脖子上戴着一条挂坠,是比耳钉大一点,但材质相同的银色金属月牙。下半身是黑色长裤和暗红色短靴。
较大的窗外雷雨大作,雨点经过窗户打在青年和桌子和他对面空空荡荡的沙发椅,他却没有想要关窗户的意思。
这把沙发椅的与古堡内普遍为红黑色调的装饰不同,它是紫色色调。座椅前,半杯仅冒着一丝热气的咖啡摆在桌上,旁边是一个保温壶。
窗外,一个黑点从远处的天空出现。
青年眯了眯眼,慢悠悠地收回视线,抿了一口高脚杯中的红色液体,随后放下了高脚杯,拿起一边的保温壶,拧开壶盖,向对面那杯不热了的半杯咖啡中填满了热的咖啡。
窗外的黑点逐渐变大,呈现出了形似一只有着高高羽冠的鸟的轮廓。
随着“鸟”的靠近,这才发现是一位头上戴着一顶巫师帽,拍打着翅膀飞的人。
来了,青年放下保温壶,又拿起了高脚杯。
来人飞到了窗框上,收起翅膀,弯下腰,轻巧地跳进了房间。
那是一位白发少年,甚至可以说,是个才长大没多少的男孩。
少年的眼睛很奇怪,一只眼睛戴着黑色眼罩,,另一只眼睛原本应该是眼白的地方是黑色的,瞳孔的中间是紫色,边缘是金色,戴着有一道金色宽边的黑色面罩。头发是白色的,很长,长至膝弯,用一条有着金色星星与闪电的紫色头绳低低的扎成马尾。上衣是一件与此时流行的衬衫不符的黑帽白卫衣,两边的衣袖上方有两道粗黑杠花纹,胸前的位置是黑色的“Teklar”。下半身是一条没有花纹的深灰色长裤和一条有银质搭扣的腰带,长裤十分贴合,是柔软结实的棉布,比普通的棉质裤子更厚。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及膝的黑色皮质绑带长靴。脖子上是一条黑色皮质颈箍,有银质搭扣,却是一个死环,没有两头,颈箍与脖子的皮肉相接触的边缘有几丝黑色似裂纹形的花纹。
桌边的青年终于站起了身,关上了窗户,又坐了下来,看着旁边的少年脱下了淋湿的外套,摘下了淋湿的帽子,露出了头上的一对紫色的角,拍打着身后一对紫色的形似蝙蝠的大翅膀抖水。
那是龙角与龙翼。
“啧,虽然我喜欢下雨,但是这雨未免太大了。”干净多了,少年皱着眉,走到了紫色的沙发椅上坐下,捧着咖啡喝,喝了一口又道:“德古拉,我想喝汽水。”
“你想感冒?”德古拉面无表情地拒绝。
“哦,那就天气暖和点再喝。”少年把手中的咖啡杯推远,凭空拿出一把长弓。
这把弓是紫水晶质地,一米多长,中间嵌着一颗淡紫色的水晶珠。
“特凯尔,你坚持要这么做吗?”
特凯尔把弓横架在桌上,点了一下中间的水晶珠,水晶珠发起了微光,变成了直径二十厘米的水晶球。
“现在反悔已经晚了,况且勒拉莱的暴政已经让人与神民不聊生几百年,不揍他揍谁。”特凯尔冷漠地回答,眼睛不离水晶球。
“……失败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他早在变故发生的时候想好了,可是他却没有立即回答。
德古拉也没有再出声,他也很清楚,他们没有退路,一旦退了,这么多年的谋划与准备全部都成了尘土。
两人都没出声,两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水晶球。
水晶球的左半边和右半边是两幅场景,左半边是一位年龄与德古拉相近的黑风衣黑眼睛的白发青年,不过看起来比他年轻些,他手中拿着一把巨大的黑色镰刀,面带微笑地对着面前的几具带着血的尸体凭空一挥,他们的灵魂就都收入了青年的镰刀,做完了这件事,青年表情毫无波澜,面带微笑地哼着歌,收起镰刀,骑着靠在一边的自行车离开。
水晶球的右半边,一位看起来比特凯尔稍微大一点的红斗篷蓝眼睛的黄发少年踩着一个垂死挣扎的吸血鬼,毫不留情地一匕首刺了下去。待吸血鬼完全死去,少年又笑了,笑的很阳光。
“生不如死。”
特凯尔终于出声。
他朝着窗外望去,雨幕中,不远处小小的树林中,有一棵树干极其粗且极其高的树,树洞里有灯光露出有一个人影面朝他们,捧着书,正抬头望向他们。
“我和他,和他们,”特凯尔似有所感地望向窗外,对德古拉说着。
“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尽管知道可能会失败,也一定会去搏。”
“等这一刻等了太久了。”
“做个交易,你愿意帮我们吗,就算是为了推翻贵族的胡作非为。”特凯尔望向德古拉,并未把真相挑明。
“你的筹码?”
“让你亲自将那些针对你的族人给通通剿灭。”
“合作愉快。”
是玻璃杯相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