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雪沫刚走出药店,还为来得及将自己的猜测进行深入思考,便被一位老人打断了思路。
那人虽已头发花白,但依旧身姿挺拔,一身黑色西服迎风站立,严肃的表情令人望而生畏。
“沫沫!”老人微微弯腰,面露和蔼的笑容,又如同慈祥的祖父向黎雪沫问好“这些年受苦了吧。”
老人说着,眼里好似还有些泪水,脸上也满是心疼。
“德叔?”黎雪沫看着这位从小照顾自己的老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难以言说的情感。
其实在黎雪沫心里,德叔不仅仅是管家,更是如同爷爷般亲近的人,多年不见,竟不知自己心中是何滋味。
“沫沫,有些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也许德叔可以帮到你。”德叔伸出戴着雪白手套的双手,打开车门,示意黎雪沫上车跟自己走。
黎雪沫心中也大致明了。便上了车想看看这背后到底是谁在做局,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车行了大约一个多小时。
缓缓的停入一个欧式风格的院子,德叔率先下了车,又转到后座为黎雪沫打开车门,“沫沫这边请。”
德叔带领着黎雪沫穿过宽阔的院子,一路上常有身着工作服的人停步低头向他们问好。
还和几年前的规矩一样,黎雪沫想着。
走进屋内,黎雪沫跟着德叔上了二楼,推开二楼书房的门,一个男子正坐在书桌前埋头批阅这什么东西。
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那男子将头从成堆的书案中抽出,看见黎雪沫的瞬间,那人眼中仿佛有光闪过。
德叔缓缓退到一旁,只留黎雪沫一人站在原地。
看清那人的模样,黎雪沫不由得心中一惊,怎么会是他!
是啊,怎么会是他,黎雪沫猜到了黎家,但未猜到会是黎羽泽!黎尚呢?爷爷呢?咋么会是他?
疑惑的表情渐渐浮上脸庞,黎羽泽知道,她离开了这么久,当然不知道黎家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沫沫,中午好啊!这些年辛苦你了,不过相信哥哥,很快你就可以回家了。”
“黎羽泽……”
“叫哥哥。”
“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你知道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么?她怎么说都是你妈妈啊!”黎雪沫有些生气,她觉得无论如何,他都不该这样做。
不过黎雪沫也不由得担心,是不是黎尚背后操控,黎羽泽或许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呢?这些年在这样的黎家他生活的还好吗?
黎羽泽闻此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微微一笑,回道“沫沫,你还记得季萱薇离开黎家时说了什么么?”
黎雪沫微微皱眉,当初自己还小又整日哭哭啼啼的,又怎会记得那些。
黎羽泽保持着原有的微笑,继续说道“当时她当着爷爷的面亲口说她季萱薇和黎尚和黎家再无任何瓜葛。那么作为黎家家主的我当然也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
“你是家主?那爷爷,那黎尚……”黎雪沫不由得差异道。
曾经自己还未离开时,是爷爷坐在那个位置,仅仅几年,怎么可能是黎羽泽,那黎尚他……
“爷爷两年前就去世了,他知道黎尚的品性,到死也不愿把黎家交到他手上。”黎羽泽边说边闭上了眼睛,好似在怀念着自己的爷爷。
黎羽泽整理整理衣服,起身继续说道“沫沫啊,难道在你心中记恨的只有黎尚吗?难道你觉得季萱薇只是这场婚姻的受害者么?”
黎雪沫不知该说什么,难道不是么?难道自己不该恨他么?若不是他妈妈怎么会生了那么多气,又怎么会受了那么多年的苦,自己又怎么会……
黎羽泽看了看自家妹妹,沫沫还是太单纯了啊,“季萱薇怎么可能只是受害者啊!她的自私和贪恋也是导致我们失去家庭的重要原因。”
黎羽泽走近了黎雪沫,注视着她的眼睛缓缓说到,“而我们,都不过是他们的牺牲品,是他们的工具而已!”
黎羽泽有些微怒,声调不禁提高了几分,竟然连黎雪沫都觉得有些恐惧。
黎羽泽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同时也放过了黎雪沫,转过目光继续说道“黎尚和季萱薇两个人我都恨,我也都不会原谅,在黎尚的心里只有他的公司他的事业,为达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若是他心中有半分你我的位置,我们就不会有如此下场。”
“但是,我更恨季萱薇!她不配做你我的母亲,当初她自己选择了金钱选择了黎家,却还渴望什么可笑的爱情。难道她不知道黎家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黎尚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黎羽泽苦笑了几声,又将目光转到黎雪沫身上说道“若是她尽到了一个母亲的义务,我们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不可否认,自黎雪沫记事起,父母的争吵便是无休止的,黎尚、季萱薇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从未关心过自己,若非要问问是谁陪她走完了童年,除了德叔也只有黎羽泽了。
“在黎家,对丈夫她只有埋怨,对子女她只有倾诉,她以爱的名义离开黎家,却带走了爷爷唯一的孙女,以及一千万的赔偿款。离开黎家才几年,她竟跟着一个叫江淮南的跑了,让我唯一的妹妹独自受苦两年半之久!”
“这两年半我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闻此,黎羽泽不禁捂嘴大笑了几声,说道“沫沫啊!你不会真觉得凭借你一人就能撑起一片天吧!若不是黎家在背后支持着你,你真以为这世界就这么容易生存下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