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时,那少年脚下一顿。谢怜心中一动,心想他是不是该有所动作了,那少年却只停留了片刻,便继续引他前行。走了两步,上方忽然一阵“滴滴答答”之声,仿佛点点雨珠打在伞面之上。原来,方才,那少年是撑起了一把伞,挡在二人头上。
虽然不合时宜,谢怜心中也忍不住赞了一声他真体贴,但心里还是颇为奇怪:“下雨了吗?”
魆魆黑山,莽莽野林。远远群山深处,狼群对月长嗥。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在山中进行了一场厮杀,冷冷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斯情斯景,诡魅至极。但那少年一手牵他,一手撑伞,缓缓前行,却是无端一派妖艳的风月无边,款款缱绻。
]
怎么突然觉得血雨探花好温柔?
可惜这温柔只对着太子殿下。
莫名的好羡慕。
[ 那阵奇异的雨来得奇,去得也奇,不一会儿,那雨珠打伞的滴滴之音便消失了。而那少年也驻足立定,似乎收起了伞,同时,终于收了手,向他走近了一步。
一路上牵着他的那只手,轻轻执了这盖头的一角,缓缓向上挑起。
谢怜一路上都在等这一刻,定定不动,看着面前缠绵的红幕慢慢地向上揭开——
绫动!
并非是那少年动了杀气,而是必须先发制人,制住再说!
谁知,若邪绫飞出,带起一片横风,那鲜红盖头离了那少年的手,飞起又落下,谢怜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红衣少年的残影,若邪绫便穿了过去。
那少年竟是破碎为千只银蝶,散成了一阵银光闪闪的绚烂星风。
]
“你好怂啊,花城。”贺玄说。
“自己喜欢的人在就眼前都不敢让他看自己。”贺玄说。
“和你有什么关系?”花城假笑着说。
“有本事你还钱啊。”花城说。
听到花城频频向贺玄要钱,众神官不禁想:这黑水沉舟到底欠了血雨探花多少钱啊?
“再多说一句我就加利息。”花城说。
“你加再多我也没钱还啊。”贺玄说。
“没钱你不可以去赚吗?大不了让你在鬼市打工还钱。”花城说。
“不过太子殿下那句先发制人说的真好。”一个神官说。
“是啊,都不管对方有没有动杀气,先制服了就好。”另一个神官说。
[ 虽说还是不合时宜,但谢怜退开两步后,也忍不住心头惊叹,这景象,实在是美得如梦似幻。这时,一只银蝶幽幽从他眼前飞过,他还待再看仔细些,那只银蝶却是绕着他飞了两圈,这便汇入蝶风之中,一齐化为漫天银光的一部分,振翅向夜空飞去。]
“真想看看到底有多美?”一个神官说。
“是啊,光看描写都很美了。”又一个神官说。
“太子殿下当时什么想法?”一个神官问。
“也没有什么想法,就在想他到底是不是鬼新郎。”谢怜说。
[ 依他看来,总觉得不太像。若是,与君山里的狼群应当就是他下属,见了他又何至于害怕成那副模样?而且路上那阵法也应该是鬼新郎布下的,他却随随便便就……踩烂了。
可若不是,这少年又为何会来劫花轿?
]
“我可是专门为殿下来的呢。”花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