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镜子前看着一身的黑洋装发愣许久。
顿时想起了第一次穿小裙子的时候身旁的佣人与他高兴地模样。
十几年前的他,牵着我的手难得到游乐园玩耍,蹲下身只想听我叫一声爸爸。
我的身边不再簇拥着人群,正如同今天晦暗的室内,只剩下我站在诺大的屋子中 。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我拿起车钥匙就准备前往墓园。
一路上天空还是顽皮的落了几滴雨水,到底是何种情绪我也搞不清楚了。
将车子停在了一旁,高跟鞋踩了几步后,我站在了远处看着众人哀戚的模样,但心理却明白这群人不过就是为了边伯贤才装的如此悲伤。
站在中央的他低垂着头、背影看起来比当初还要沧桑了好几倍,但他却并没有流泪。
我站在原地许久,看着远处的墓碑实在不敢想象是当初躺在病床上赌气斥责我的老人。
那瞬间,我好像才明白了我并不是真正的冷血,而是心中埋葬的情感正随风腐朽直至看不见尽头。
生离死别,在那次爆炸后我以为我能看淡,但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待众人离去之时,我才前往墓园,湿冷的空气在我的脸.上覆上一层寒霜,如同下秒就会崩坏的面具开始不停地裂开。
弯下腰献上一朵百合花,指尖轻颤的仿佛在刹那间收回了所有恨意,但或许收回这个字眼太过善良,应该说是烟消云散。
边倾颜我们是真的谁也不欠谁了。
他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但我也不是合格的女儿。
转身的瞬间我的鼻尖不争气的红了,胸腔积聚的所有过往跟着逝去的生命一同飘散。
我看见了那人站在不远处等着我。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时不再争锋相对,两人看起来格外落魄就像没人要的小犬。
他朝我走来的步伐又急又慌,旋即将我拥进怀中的力气又大又强烈,他安抚的在我的肩骨.上轻拍。
边伯贤小颜,对不起。
边倾颜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死去?
我沙哑的问,却没有推开他。
边伯贤上次你去看他时,医生已经准备下病危通知了。
那天我带着爆炸的伤口逼迫他与我断绝关系。
他看着我的目光虽然饱含怒火,却隐含着密密麻麻复杂的情绪。
没想到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边伯贤对不起,我没守护好。
他哽咽的说。
边伯贤并没有指明守护好谁,但守护这个词对我们来说太过沉重,要怎么做才能抓紧准备逝去的灵魂?
比这更难的却是握紧活着的人,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
边倾颜不关你的事,所以不必道歉。
边伯贤我们之间呢?
他问。
边伯贤拉开了距离看着我的脸蛋,随后伸出的大掌抚上我脖子上的疤痕。
他的额头靠在我的上,感受我带给他的余温,我却在下一秒握住了他的手。
边倾颜我不想重蹈覆彻,就像你说的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我们会背叛对方,也不敢轻易地相信能够;一同走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