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心

某天晚上

江余一回到寝室就看到阳台上站着一个人，他第一反应是顾惜。

江余顾惜？

他走上前去，男孩的背影看起来莫名让他觉得有些淡淡的忧伤。这时他才发现，空气中夹杂着浓浓的酒香。

江余你喝酒了？

顾惜怎么？你也想尝尝

顾惜将一罐未开封的啤酒递到他的面前。

江余我不喝酒

顾惜也没有强求，然后将手中的酒打开，一饮而下。

江余你怎么了？

他轻声地询问。

顾惜没事

但江余看他的样子，绝非是没事的样子，既然他不想说，自己也不便追问。

突然，顾惜开口笑着说。

顾惜江余，今天我妈死了。而我并没有去她的葬礼，我是不是很凉薄。

江余节哀

江余顾惜，你听过这句话吗？

江余未经他人事，莫论是与非。

江余但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顾惜垂眸。

笑了笑。

顾惜我一出生，我的父亲就得病死了，而我的母亲嫌我是个累赘。将我给卖了，一千没想到我这么廉价。

顾惜后来，被人救了出来。

顾惜我记得那个人问我是跟他走还是回家找妈妈。

顾惜当时年少无知的我是多么需要那个女人的母爱。

顾惜结果，她不但没因我的回来而高兴反而将我赶了出来。

顾惜真的，那段时间真难熬

顾惜后来，我长大了，她就像一只虫子一样没日没夜的叫我拿钱。

顾惜按理来说，像那种人我还会因她而难受。你说我是不是很贱。

夜深了，寝室灯都关了。

冷风窜入江余的鼻子。

江余你做的很好了。

顾惜瞥见江余眼周泛红。

顾惜你哭了？

江余没有。

顾惜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江余我真没有。

顾惜好了，去睡觉吧。

他摸了摸江余的头。

江余等等

江余给了顾惜一个拥抱。

路灯也灭了。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没睡。

江余有些感叹，顾惜的故事真的有些难以置信。而顾惜却在想这个刚认识的人竟然会为了他落泪。

隔天

顾惜拿了一张请假条，离开了学校。

回到家中，葬礼早以草草结束，一推开门，在他印象中，狭窄灰暗的房子竟然宽敞了不少。

他用纸巾擦了擦他妈妈的遗像，又点了三根香，对着她作揖。

一切结束后，他靠在窗边，点燃了一只香烟。

烟雾缭绕，向上腾起。

也许，直到她死前，顾惜都一直在渴望她的母爱，那怕只有一点点。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不是每个母亲都是伟大的，都是疼爱自己的孩子。

他在那间小屋里待了很久，因为他知道他不会再来了，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他回学校前去看了他妈妈的墓。

晚自习

江余递给顾惜一张纸。

江余你去了吗？

顾惜嗯

江余没事，以后可以来我家玩，我妈做饭可好吃了。

顾惜好。

江余你说的怎么这么少啊！

顾惜是你说的太多了。

两人说话说的很起劲，熟不知窗边那团黑影已经驻留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