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风趴在门口敲门很急促，“晓霏，晓霏，晓霏，晓霏...”
晓霏蓬松着头发，打开门迷惑望着秦风：“你美剧看多了吧？”
秦风踮脚冲着床的位置望了望，不见王明踪迹，神色略欣喜，接着说出自己来意，“晓霏，我听说今日月神要大施福泽，很多人都去，咱们也去看看吧！”
秦风说话的功夫，晓霏将被子叠好扔在床头，扣好衣服上的扣子，用梳子竖着头发，语气懒洋洋。
“月神？福泽？有什么用？”
秦风翼翼小心，踮着脚进了房中，瞻前顾后坐在晓霏床上，才说：“听说只要内心虔诚，受了福泽的有情人，终会成眷属。”
晓霏通过化妆镜，淡淡瞥了眼畏首畏尾的秦飞，将梳子放在一边，拿起眉笔，看了眼眉毛又放下，拈起眉毛夹，“秦风，你自己说，这种事你信吗？”
被她一问，秦风有些窘迫，目光借助镜片的反射与她交接时，忙低下头，假装整理衣服，“我原本是不信的，但是去月神庙祈祷一番，孩子一会儿就生出来了，这件事是真的，所以关于福泽，我也是信的...”
秦风说着话，王明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豆浆油条，进门见到秦风眉间蹙了蹙，拍打着袖子上的尘土，说道：“秦风起得挺早啊！”
秦风尬笑一声，默默无言起身，随后离开了。
“他怎么会坐在你床上？”
秦风下楼声音渐渐远去后，王明问道。
晓霏拿着眉笔在眉间点了点，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道：“我的床你上得，为何他做不得？”
王明无语，在桌上放下油条，去厨房找了个罐子，将豆浆连同外面纸袋子放进去，与油条一起，端在晓霏梳妆台上，“先吃点吧，一会儿凉了。”
“我眉毛画了一半！”
尽管正样，她还是将眉笔放下，喝了口豆浆，又咬了口油条，“恩，不错，比我家小区商业街上的好太多！”
王明捡起眉笔，看了看，感觉跟学校美术课上的工笔差不多，玩心大起，笑道：“晓霏，我给你画眉吧？”
晓霏正大口嚼着油条，喝了口豆浆咽下去，说道：“会吗？”
“你教教不就会了？”
晓霏点点头，快速吃了两口油条，用王明递给她的清风手纸，擦了手和嘴抻头闭着眼睛，等他画眉。
王明小心翼翼拿起眉笔，画了起来。
“晓霏，以后能不能不要让秦风坐你的床。”
他画了一下，说道。
晓霏：“为什么？”
王明又轻柔的描了下，回道：“他对你心怀不轨！”
晓霏垂下的眼帘蓦然睁开，好像盛着星河的眼眸，盯着王明笑吟吟问道：“你呢，你对我就不蠢蠢欲动吗？”
王明被问住了，噤若寒蝉。
晓霏看了镜子，忽然大叫：“王明，你画的什么玩意！”
随后她毫不客气握住他拿眉笔的手，“你应该这样画...”
清晨的阳光沿着窗户照进来，屋内的灰尘迎着阳光翻腾雀跃。
直到很久以后的以后，王明给别的女孩子画眉的时候，总会想起一个不经意的清晨，有一个大大咧咧深爱过他的姑娘，用不怎么耐烦的语气教他画的眉。
饭后三人决定去月神庙瞻仰一下那位神秘的月神。
沿着众人指点的方向来到月神庙。
神庙的规模有点令王明失望，按照他的设想，神庙应该跟萶箐楼差不多规模，然而并非如此。
甚至于他们暂居的县衙相比，都差了一大截。
也没有雕梁画栋，倒是跟普通农户人家的小院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比普通农户多了一根旗杆，上面挂着一面幡，幡上写着月神二字。
三人来得不算早，神庙早已被青年男女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
虽说堰峪屯用不着结婚，但是大家还是蛮希望有个固定的心上人的。
离着月神庙不远的位置，另有一群人围成一个大圈。
秦风好热闹早就钻过去看了，跑回来后轩轩甚得说道：“你们猜那边是谁？”
晓霏放眼过去，见围观的人鱼龙混杂，既有豁达大度的文人，也有形容猥琐的小人。
和神庙这边的人相比，那堆人里男人居多。
秦风兴奋的声音继续说道：“他们围在中间的正是萶箐楼头牌雨幕小姐！”
王明眼眸雪亮想去看看，但碍于晓霏不太雍顺的脾气，只好退而求其次，问道：“怎样？”
“啧啧啧！”秦风咂巴着嘴，用靡靡之音回味道，“国色天香四字，只能形容其容貌之万一...”
晓霏凝眉：“真的假的，我去看看...”
三人刚要移步，又听见靡靡之乐响起，月神庙宇打开，一人头戴白纱，周身白衣款款走出来，方才凌乱的人群瞬间站得整整齐齐，大家默不作声等待月神赐福。
月神经过哪里，自天上降下粉尘，五彩斑斓如梦如幻。
众人争抢着用手接着粉尘，涂在脸上胳膊上胸口上。
王明捞了一把，放在鼻尖问了问，淡淡薄荷香气，双手合十揉搓，粉尘消失不见。
壶神出现了，嘴里叼着一只鸡腿，含混说道：“薄荷叶性味心凉，能疏肝解郁，清利头目，多涂一些，没有害处！”
王明很看不惯壶神在他脑袋里吃东西，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自从在现实世界苏醒以后，壶神变得越来越贪吃。
无奈他对它并没有有效的克制方法，只能悻悻瞪了它一眼问道：“壶神，你觉得这月神怎样？”
壶神嚼着鸡腿肉，看了会儿，说道：“长得不错，八分妹！”
言讫，又咬了一大口。
王明挥舞着手臂嚷嚷道：“壶神，谁问你这个了，我是想知道她是人还是妖？”
壶神眼帘半垂，享受着美味的鸡腿肉，以及嚼烂的肉咽下去的快感，完了抿了抿嘴唇，舒爽的叫了一声，才回答王明的问题：“她啊，不是人也不是妖！”
王明愕然，随后不悦道：“壶神，你是不是在消遣我，又不是人又不是妖，她是鬼吗？”
壶神鸡腿吃完了，骨头随手一丢，不知飞去了哪个角落。
王明嘴角一抽抽，就听转身离去的壶神说道：“不是人也不是妖，那就是人妖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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