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狼人阵营先发言吧。”
太一看了岑白君一眼,示意她先发言。
岑白君轻轻颔首,开始复盘。
“我和太一是狼人。刚开始的时候,我看出沈钰是预言家,而沈钰必然会看太一的身份牌,太一又是狼人,沈钰应该不大愿意让偶像一轮游的,所以我跳出来预言,给了沈钰金水,顺便把我们捆绑。如果有人疑我,也必定会疑她。这样,太一就像一只隐形狼,没人察觉到……”
听罢,沈钰半捂着脸,低下了头,心虚和羞涩交织混杂,绯红从双颊蹿到耳根。
“等等,我有个问题。”小聪打断了岑白君的话,“你怎么知道沈钰是预言家?”
大家都看向她,岑白君没有回答,淡声道:“你们猜猜?”
“给个提示,岑部长记性很好。”苏子裴从众人中间走到岑白君边上,笑嘻嘻地摸了摸她的头,被后者不动声色地一把捉住了不安分的双手。
“我想……我知道了。”
太一若有所思地看着沈钰翻开的不规则的牌面。
“快说快说。”
众人一阵催促。
“预言家是唯一一个在狼人之前可以‘动’别人牌的玩家。”太一娓娓道来,“一般玩家当了预言家,会首先看最在意的人的身份牌。岑白君应该是记下了每个人的牌的摆放位置,然后根据睁眼后的位置的变动来判断是谁的身份牌被查看了。
“加之牌的形状不规整,动没动过更容易看出来。她应该是看出来我的牌被动了。”太一双指指尖轻掂起写着“狼人”二字的纸牌,目光微垂,弧度优美的唇瓣低低溢出三分轻笑。
“而翻我牌的……最有可能就是沈钰了吧。
“所以,她是预言家。”
他的笑又轻又软,绵绵地钻入沈钰的耳朵里,把她的耳朵烫得红熟。周围响起大家戏谑而暧昧的笑声。
“啧啧啧,是不是喜欢人家呀?”罗文贞笑嘻嘻地用胳膊肘轻撞了一下沈钰,一副看戏不嫌事大的样子。
沈钰小拳锤了回来:“我不喜欢他难道喜欢其他人吗?老大是……是我偶像诶!”
略有些中二的话语成功再次逗笑众人,狼人杀在热热闹闹的谈笑声中结束,座位摆近了一些,大家坐在座位上愉快的聊天吹牛吃东西,岑白君则代表文娱部巡逻抓违纪的人去了。太一交叉十指,搁在膝头上,修长的身体微微前倾,听着沈钰和他或是其他人讲话,偶尔插上几句。更多的时候只是含笑不语,默默注视着她。
这就是她的生活。他趁着她和同学谈笑时看她,记下她的话,把这些琐碎的时刻珍重地放在心里。
他热爱她的方式,在这欢乐喧闹的时刻,没有人知道。
——
临近午休,不知谁提议让太一高歌一曲,太一现场唱了几首歌。时而沙哑狂野、时而温热抒情的歌声吸引了很多别班的人聚拢过来,伸长了脖子想要听他唱歌,人群挤得水泄不通,引起了一些秩序的骚乱。刘堂过来驱散了人群,叫停了现场表演,并委婉表示不要在这里唱歌,影响交通。
太一知趣地跟他们道了别,回去了。
但不管怎样,太一的名头迅速传遍整个学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时间,愿意举灯匾和荧光棒的高三学生纷纷找上门来,分发物料问题迎刃而解,沈钰高兴得中午在零点九米宽的铁架床上打滚,险些把架子摇散了。
午睡时间过后,毫无睡意的高中生们迫不及待地冲出宿舍,冲向篮球场。在这里,下午有一个爱心义卖的小会场。不少学生在学校提供的帐篷下开始支起小摊,摆上琳琅满目的小商品。
沈钰兴冲冲地拖着睡眼惺忪的苏子裴出门,逛起了会场。
“哎呦,我还想睡呢……”苏子裴咕哝了几句,“这有啥好逛的……”
沈钰捏住她的肩用力摇了摇,指着不远处一个兜售明信片的小摊:“别睡了,再睡就要睡傻了!你看,那里有个手绘明信片的摊位!我们过去看看呗!”
“行行行……”苏子裴打了个呵欠,走过去定睛一看,发现摊主是认识的人,“哦,钟涛呀,书画社社长居然在摆摊?”
钟涛摆摆手:“用一技之长卖艺呢。你们想买点什么?我这有明信片,胶带,各种联名的圆珠笔什么的……当然,还有定制的名信片,就是比较贵。”
“多贵?”沈钰问。
“一张二十起步。越复杂越贵。五十封顶。”
闻言沈钰连忙把钟涛拉到旁边去耳语了几句,并且打开手机翻了一些照片给他看。苏子裴极力忍着哈欠,百无聊赖的翻着他摊子上的东西。
听完要求,钟涛思考了一会儿,说:“那你这个得要50块钱了。”
“哎呀,都是认识的同学,便宜一点嘛。”苏子裴闲闲地说。
“又不是你买东西,搁这叨叨啥呢?”钟涛忍不住朝她翻了个白眼,转向沈钰,“行吧,看在是今天第一单成交的份上,40块钱怎么样?便宜10块钱给你。”
沈钰爽快的成交了:“OK,那就成交了。你加下我微信,我把那几张参考的照片发给你。”
“行。今天收摊的时候你来找我,应该那个时候我就画完了。先交十块钱定金给我。”
交了十块钱,沈钰兴奋地又拉着苏子裴到各个摊子面前瞎转悠。
“那里有个飞鸽传书的活动,你要不要给你的初中同学写一封信啊?”苏子裴眼尖地看见不远处有个摊位上搁着很多信箱和火漆章,“你写完之后还可以用那个火漆封一下。”
这是各个高中之间惯常开展的联谊活动,旨在让考上不同高中的初中朋友保持联系。信箱上贴着各个学校的名字,只要把信投进信箱,信就能被送到相应的学校,想见的人手里。
其实这种活动也就高一的学生参与度会高一些。高二高三以后,记忆淡了,甚至有时候都想不起来自己曾经还有哪些朋友,哪还会写信?说是保持联系,一年到头见不了两面,靠着一封信维持的关系,太脆弱了。
连大部分的异地恋都会因异地而分开,比爱情还要深厚的感情,世间几何?
不过是一点对过去的留恋和告别。
“噢,我们去看看。”
两人来到摊前,看见了一排令人眼花缭乱的信纸和信封,以及十几个不同的火漆章。
沈钰心念一动,挑了几张淡粉色的信纸和一个白蓝渐变的信封。
“写了寄到哪个学校呀?”苏子裴随口一问。
“我不写给同学。我要写一封给太一的。你自己玩一会吧,我失陪了,要回教室写个信。”沈钰喜滋滋地付了钱,拿着信封和信纸蹦蹦跳跳的回教室写信了。
她不是要写给他乡客,她是要写给身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