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甫一见面,苏子裴就跟几个练着走位的女孩大声打了声招呼,随后又刻意压低声音,“跟你们说个好消息,你们过审了!”
“真的真的?你听谁说的?”沈钰兴奋地一跃而起,凑到苏子裴跟前。
“刘堂啊,不然还能有谁?他顺便警告我和你上课说话了。”苏子裴差点儿摁不住她,“别说出去啊,今晚才公布名单呢。”
几个人忙不失迭地点头,空气中洋溢着欢乐的气息。
“哦,对了。”苏子裴突然贴近沈钰,偷偷咬耳朵,“太一叫我告诉你今晚九点半和他一起去报李亭,他给你听听最新的demo和成品。”
“啊……”沈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看到了我的朋友圈?”
周日下午,沈钰发了一条朋友圈:
“歌太好听了!!我心跳加速,呼吸加快!!我净化雾霾的能力赶超热带雨林!!我将成为新的地球之肺!!我扑通一声把青藏高原跪成盆地!!哭到不再需要南水北调工程!!嚎到产生的风力发电供应全球人民使用!!”
如果到此为止也还罢了,但后面又跟了一句。
“——但已经有好多个Demo鸽了超过一年了,希望某人自觉一点[发怒][发怒][发怒]”
太一当时翻着沈钰的朋友圈,看前半段的时候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的,看到最后一句就开始哭笑不得。
虽然整条朋友圈都没有指出歌手是谁,但太一知道她说的就是自己。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灵感一至,信手拈来,即成一段。但从demo到成品还有漫长冗杂的中间步骤,他只能挑一点去做成作品。
况且在异地生活,单单是每天唱至凌晨两点和回家录小样录到五六点,就耗去了他大半的精力。
更遑论下午起床后还要分门别类整理小样或扒新的流行曲,整日带着对音乐的痴迷喜爱与对繁琐俗事的不耐艰苦的熬着,几乎没有喘息和思索他事的时间。
他经常需要短时间扒大量的谱子然后排练、演唱。每天作息不规律,环境嘈杂,加上烟酒刺激,生病是常事。
但他几乎不能请假,也没有休息日。也许是因为内分泌紊乱,他曾经健康的身体变得有些浮肿,脸上挂着浓浓的黑眼圈。
郑老板钟意他,愿意长期聘用他,价格开得并不低,却也没有给他买社保。一个月一万出头,似乎不赖,但酒吧驻唱没有前程,一眼望得到尽头。
他必须成为圈子里公认的音乐人,才有出路。在一堆颠三倒四、浑浑噩噩的酒吧歌手中,他是逆流而上的最孤独的鲤鱼,企盼着有一天能跃过龙门。
他在异地无依无靠,只与自己的天赋相依为命。
如今,他还多了一份牵挂,尽管对方也许并不知晓。
这周郑老板正好有事,回一趟山东的老家,估计得一周左右。他正好借机调整一下自己。
既然沈钰想听那时候发了微博却没有做成成品的小样,他就认真做成一支完整的曲子,再邀她品鉴吧。
“你不能当面跟她说。”
苏子裴知道了他的计划,赶忙阻止。
“为什么?”
“当面说,会有被拒绝的风险。”苏子裴一本正经地说,“你想想,她平时可是认真学习的典范,你又约在我们上晚自习的时候,她当面有可能直接拒绝的。”
“那怎么办?”
“这好办,只要让我去说就行了。她不可能直接拒绝我,因为我平时联系不到你,她的手机周三才由她妈拿过来,因此,她拒绝的唯一可能是晚上如约去找你,跟你讲。但那时你都准备好了成曲,她肯定不好意思走人的,而且她也确实想听,不是么?”
“行吧,那就这样。”太一算是认可了这条计划。
所以苏子裴才结结实实地当了回牵线人。
“但那时候在上晚自习诶,直接出来不太好吧……”沈钰犹疑了一会儿,“要不跟他说改天吧?被刘堂抓到也不太好。”
“我不管,我只是个传话的。”苏子裴两手一摊,“至于刘堂么,我可以帮你搞定。”
“那……晚上再说吧。”沈钰尚拿不定主意。
“反正你不想去就到时候去报李亭跟太一说一声呗。”苏子裴无所谓的笑笑。
沈钰纠结地绞起十指,不自觉地咬着下唇,心中掀起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苏子裴见状,暗笑奸计得逞,得意洋洋地走了。
晚上,辛晓仗着班主任的天时地利又布置了七页练习,饶是沈钰手速惊人,到九点三十也只写了五页。苏子裴写到第三页就呵欠连天,拿起小说偷偷翻阅。
“我到底要不要去?学习和追星都很重要诶。”
“啧,要我说,你就去呗。”苏子裴懒懒地软在座椅靠背上,“再犹豫就失约了哦。实在不行,到时候再拒绝嘛。”
“那……行吧,我去了。”沈钰一听,立刻从座位上弹起来往外冲。
学校的晚自修上课铃响了。
她踏着准确而清脆的铃声,头也不回地冲出教室,冲向报李亭。
如同一柄与世俗宣告决裂的利刃,斩开浓烈黑夜的沉郁,一股脑的撞进太一的视界,冲上他心灵的高地。
“你来了?我准备好了呢。”
沈钰气喘吁吁地抬起头,清澈的黑眸中倒映出太一微挑的嘴角。
作者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务中抽空更了一章,希望读者们满意,多多点赞噢!
作者中间写了一段做酒吧驻唱的辛苦,这个参考了很多人的驻唱经历,笔者深刻的体会到,干这一行真的不容易,太一能凭实力起来也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