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锵……”
在一阵紧锣密鼓中,沈钰小步快跑地舞旗亮相,卖力地挥起手中的黄旗,绞尽脑汁把旗想象成那面还没寄出的独属太一的大旗。
太-轻轻刮了刮鼻尖,一脸微笑地走了出来,步伐稳健。
“上前个个俱有赏
退后难免吃一刀
三军与爷归营号
午时三刻成功劳
……”
跟着铿锵有力的节奏,太一平日的温柔内敛突然被凶猛狂暴所取代,眼神锐利如锋,如同一个从万人枯骨的战场中甩枪纵马而出、浑身染血的鬼将军,简简单单的几个舞台动作便将侵掠如火的扑面之感渲染到极致。
气场瞬间削砍出棱角,舞台拉满了张力。
沈钰在台下拼命地舞动手中的旗子,带着几乎痴迷的目光盯着台上的气场全开的男人,不自觉的大声嘶喊,喉咙几乎破音:“千里星河,太一值得!啊啊啊啊啊——”
刚忙完回来的苏子裴迎头一撞,差点没被她的土拨鼠尖叫吓得当场去世。
“我去,这么快就审了?天杀的岑白君……”
苏子裴用力地抚了抚还未平复的胸口,嘀嘀咕咕道。
“哎,阿裴?你终于来了。哎呀,对不起,撞到你了!”沈玉拍了拍她的肩膀,拔腿越过了她,急匆匆的举着旗又跑远了,“没时间跟你解释了,我先走位去了。”
“头通鼓 战饭造
二通鼓 紧战袍
三通鼓 刀出鞘
四通鼓 把兵交
……”
“喂,岑部长。我搞完回来了,你高兴了吗?”
在太一急促密集到肉眼看不见的音乐缝隙之中,苏子裴找到了冷脸盯着台上的太一唱歌的岑白君。
追个星,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看仇家。
“嘿您瞧瞧,您这事办得忒不地道了。你在这儿看着你偶像唱歌,我却要帮你跑腿,这是什么天理?”
“这不是你该做的吗?别废话了。”岑白君冷冷地截住她的话头,“你觉得太一这一段戏腔唱的怎样?”
“我觉得还可以啊,反正比我的戏腔好听。”苏子裴整个人挂在了岑白君身上,“让我靠靠。我戏腔是真的很难听……我没有研究过这一部分,话说你不是更知道吗?”
“我觉得……”岑白君犹豫了半天,“他戏腔的水平……没有他正常原声唱法的高……你给我下来,又热又出汗。”
“不下,我要累死了。你想说什么?”苏子裴笑嘻嘻地紧了紧手,“你偶像唱的不好听呀?你唱的比他好听?”
“滚,我没说过。”
言毕,岑白君不说话了。
“咔,过了。”
刘堂对一边的灯光师点点头。
音乐戛然而止,灯光倏尔熄灭。太一慢慢平静,又恢复了台下平和的模样。
“太一,你有没有会唱歌的朋友什么的?”刘堂拿起麦问没来得及下台的太一,“你这首歌气势很足,但节目人少了一点,加几个人会好一点。当然没有就算了,这样也可以。那你先……”
“下来”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有人大喊一声:“可以加她上来!”
“跑完腿回来了?”刘堂转过身,笑着看向黏连不开的两人,“你说的是……岑白君?”
“对啊,岑白君。”刘堂拍了拍脑袋,“我记得你去年表演《贵妃醉酒》,我们市的戏剧协会会长都觉得你表演得很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但是……”岑白君推开苏子裴,微微低头,没有立即答应。
这样似乎会让偶像误会……大家都认为他唱得不好。
“你……”太一略略侧过头,看向岑白君,“我听沈钰说,你的戏唱得很好啊。能……唱两句听听吗?”
岑白君不好推脱,于是拣了两句《锁麟囊》里的片段来唱:
“听薛良一语来相告,满腹骄矜顿雪消。
人情冷暖凭天造,谁能移动他半分毫。
我正不足他正少,他为饥寒我为娇。
分我一枝珊瑚宝,安他半世凤凰巢。”
剧中的薛湘灵是富家千金,也许不知生计艰难,可心地是善良的,此刻岑白君偏将那种极尽惜弱怜贫,慷慨解囊的气概唱了出来,一下子抓住一干观众的心。
“嗯,你唱的很好啊,比我的戏腔唱的好多了。”太一眸中带着震撼,不禁刮目相看,“那,我有这个荣幸,和你一起合唱一曲吗?”
“对呀对呀,你偶像都说你唱的好,怕什么?”苏子裴高兴地抓起她的手晃了晃,“刘主任,你也不是不知道她脸皮薄,说不出这样的话。我这个没皮没脸的,就替她答应了。”
“行,我唱。”岑白君的脸慢慢爬上一点点绯意,她甩掉了苏子裴的手,向太一微微一笑,“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太一。合作愉快。”
两人一本正经地握了握手。
苏子裴搂着沈钰的肩笑得一脸猖狂。
“你们中午就放学吧?”太一求证似的看向三人,“中午出去吃顿饭,我请客,怎么样?”
几个人还没开口答应,刘堂就推了推他的黑框眼镜,不容置疑地一锤定音。
“不好意思,太一,这个不行哦。她们都是创新班的,要自习到下午才放。”
三个人的笑容瞬间凝固。
怎么忘了还有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