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去世的那天刚好入秋。
天空湛蓝无云,阳光明媚灿烂,微风裹着点秋意吹落几片半黄不青的树叶,小鸟在枝头叽叽喳喳。
江随站在水晶棺旁,无神的眼注视着母亲宛如熟睡的遗容。身旁陆续有人来放花表达自己的悲意,此起彼伏的哭喊听不到一点难过,她抬起头,放眼望去,熟悉的面容带着她不认识的陌生。
“我很难过你的母亲去世了。”
一位老人拄着拐杖艰难走到她的身旁,枯老的手搭上她的肩膀轻拍,似在安慰着她。江随认出眼前的老人是爷爷年轻时的战友,点点头,勉强扯出一点笑回应眼前老人的好意。可悲伤如同一根根细绳在缩紧,叫她喘不过来气,发不出来声,就连扯动嘴角都叫她心如刀割般发痛。
老人看她难过,叹了口气,不再说些什么安慰话,他知道这些话对眼前这个小丫头来说太过虚假,没准还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唉。请——坚强。”老人叹了口气,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她如同雕塑一般站在这,不哭也不动,过于苍白的脸叫人担心会不会下一秒就因为悲伤过度而晕过去。
身旁再次来人,是她讨厌的一位叔叔。假装的悲伤让她心里生火,故意说出的暗示明显带着几分得意。他感叹着美人的逝去和自己未享受好“温柔乡”的怀恋,成功激起了江随的杀意。
黑暗的记忆如同一双双手将她拖进地狱深处,多少个不眠之夜是在这群人的残害下度过。尽管有爷爷的保护他们不敢动她,但随着爷爷年纪的增加,保护不到方方面面,这座大宅的肮脏开始一点一点暴露在她的眼前。
他们不敢动她,便将火气撒在她的母亲身上。仗着她的母亲出身低微什么恶臭废物都敢来欺负她的母亲 。更有甚者还用母亲的命来威胁她,让她不准向爷爷告状…
现在母亲已经去世,她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有些账是该算算了。
侍者托着未开封酒瓶和几杯倒了红酒的高脚杯在场上穿梭,江随伸手唤来一位,还没等人开口询问要些什么,便直接抄起酒瓶将那位叔叔放倒在地。
红酒混着鲜红点缀了母亲身旁的白色菊花,江随居高临下看他,眼里是无尽深渊。
酒瓶的破碎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接下的屠戮成了江家最隐秘档案的几张B5纸。
也是从那日之后,江随正式成为了江家的“大小姐”。
那年,她刚好年满十四。